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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公子難道當真覺得如我師祖師父這樣的人會只因為我是唯一嫡傳,便將夜帝門下勢力盡數交付於我嗎?又難道覺得左二爺是病急亂投醫才將擲杯山莊的未來交到我手裡嗎?荒唐!」
原隨雲往後退了一步。
「你坐擁無爭山莊三百年基業,卻只想著將人、財寶和武林秘籍送到海上,構建你那暗無天日的海上銷金窟,不知要讓那些姑娘做什麼骯髒的勾當,天下能有這種本事的人有幾個,我不懷疑你懷疑誰?」
「左二爺熱情好客留你在擲杯山莊小住,你卻先哄騙明珠小姐服毒,利用左二爺愛女心切的心理,將藥材在擲杯山莊轉手後運出,做成讓人成癮的藥物,更是將武功秘籍藏進了左二爺的書齋中,要不是我與世叔商量後讓他乾脆裝病反制,如今被審判的就不是薛家莊而是擲杯山莊才對。原公子好一番算計,卻不知道已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不如再提提雲總舵主和武總舵主的事情。閣下心思陰暗便覺得這兩方是爭奪地盤的死敵,卻不曉得這兩位本事人早已結為異性兄弟,虧你想得出來,讓人冒充武總舵主之後居然還讓他以抓出內奸的方式,去找雲總舵主發難,那本就是兩方各表誠意的使者!」
原隨雲的腳步又被時年這字句鏗鏘間的氣勢逼退了一步。
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有人的嘲笑聲。
可實際上不過是那艘本是來接應他的船上,應該已經在原隨雲的謀劃下死去雲從龍和武維揚都隨著時年的這句話站在了船頭,這一高一矮,一個雄壯一個枯瘦的對比,在此時卻是並肩而立,哪裡有什麼主次分別。
誰也沒有笑話他,因為誰都覺得他可悲。
「事實上有一點你還是成功的。」時年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嘆息,「你是個深諳別人心思的聰明人,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在你的說辭下替你辦事,讓你在這一次的捲土重來中,若不反覆助長你的氣焰,你根本不會走到台前!」
「但你的聰明就跟無花一樣用不對地方!我當日所說並非是一件不可為之事。」
原隨雲怎麼會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
若是他沒有這麼多隱藏在商貨之中的秘密,她所提及的合作確實未必不可行,可是遲了,都已經太遲了。
他身在黑暗不見光明,便想拉著所有人一道下來陪他,而他本覺得自己的偽裝做的很好才對,因為他曾經一次次地讓手下確認他此刻的樣子是最具備迷惑性的。
他不知道時年說的那個讓她在剛見到他的時候便察覺到他的舉止有異的人是誰。
他也沒這個機會見到了。
在他的臉上展露出了一縷迷幻的笑容,他指間一轉,這手中的摺扇便如一把尖刀般直刺胸前,可下一刻,在這把摺扇上傳來了千鈞之力,伴隨著摺扇寸步難前的是這扇子一寸寸斷折粉碎的聲音。
「你——」
原隨雲還沒來得及問她為何要救自己,便感覺肩頭劇痛,雙肩被人以可怕而快速的力道穿透,他的雙臂頓時垂落了下去提不起半分力道。
雙膝緊跟著刺痛襲來,他甚至無法分辨她用的是腳尖還是利刃,但他已經無法站定,更無法展示方才那一掠數丈的輕功了。
那隻帶著涼意的手托住了他的下巴,離得近的甚至能聽得到那聲令人牙酸的脫臼聲。
「原少莊主,這世上若是什麼錯事做了都可以自裁謝罪一了百了,那為惡的成本未免也太過低廉了。
閣下可還沒交代完你的所作所為呢,比如如何盜取的各家武學典籍,從你方才用出的迴風舞柳劍到黃教密宗的武學,到還有辰州言家、中原彭家、蜀中唐門等等各家的看家本領。
閣下是可以一死了之了,這些門派的損失又有誰來賠償!」
時年一鬆手,任由這白衣公子狼狽地躺在了地上。
她回身對著各位武林名家拱了拱手,朗聲道,「請各位前輩勿怪在下與薛衣人前輩和世叔演了場好戲,原隨雲罪名無疑,後續的處理,在下敢請,與各位武林同道一道定奪!」
第136章 (二更)
薛家莊和薛衣人薛斌都只是在配合這齣演戲, 並非真兇!
左輕侯這位擲杯山莊的莊主也並沒有到藥石無醫的地步,如今還能稱得上一句生龍活虎!
倒是那位久負盛名的無爭山莊少莊主居然隱於幕後做出了如此多的惡事!
這三條消息一夜之間便不脛而走,從江南發出席捲了中原武林。
這當然有時年讓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 畢竟此前對薛斌罪名的定論才能將江南一帶的名宿引來, 如今自然是要讓這真兇落網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 將之前的給完全掩蓋過去
尤其是原隨雲此事涉及的門派不知凡幾, 他自己不說他的那位侍從倒是看大勢已去,交代得相當老實,聲稱光是他家公子掌握了的武學便有三十三種,如今在場的人中便有苦主。
如華山這種清風十三式被盜的,有華真真在場代行討個公道,更何況還有一條人命官司在其中。
再比如說丟失了降龍伏虎羅漢拳的少林,距離此地近的莆田少林雖然自無花的事情之後有些抬不起頭來,卻也確實派了人前來此地。
久不出世的蜀中唐門與辰州言家也有人前來此地,也在等著原少莊主給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