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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你牽走吧,那天那個小姑娘給的銀子給多了,就當是你那天的酒菜費用和這幾天寄養的價錢了。」
「那要不,您再給我準備點乾糧?」王小石厚著臉皮來了個得寸進尺。
如果是幾年之後的他,還會因為武士賣馬這種行為消沉一下,但現在的他顯然沒有那種悲秋傷春的情懷。
反正時年給了多的錢他是見著的,兩邊誰也不算吃虧,等到他上京城的時候把這賣馬的錢換成兩壺好酒,也有了個敘舊的由頭,豈不是一舉兩得了。
老闆覺得他是在威脅實在是冤枉他了。
這趟出門他認識了新的朋友,見到了一個或許會在京城崛起的勢力未來的接班人,更是聽著自己頗有好感的姑娘說將來要見識的是「王小石」的本事,而不是「天/衣居士的徒弟」的本事。
他現在的心情相當不錯,只盤算著自己若是腳程快一些,便能趕得上幾日之後白須園裡的晚飯。
在這裡節省一點時間,他出山就能早兩日。
到底是時年先在京城裡闖蕩出名頭,連帶著或許會去找黑面蔡家打造的兵刃一起揚名,還是他先完成對小相思刀和小銷魂劍的改造,功力精進到師父都覺得可以把他丟出去給那些老朋友看看,還得等時間來見個分曉呢!
王小石背著裝有乾糧的背包快馬疾馳往師門趕,時年也已經架著滿載著東西的板車往回了。
她之前見到過的那個在屋檐下練習小挑花指的小女孩,覺得今天師父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同師姐們比試了一場,讓師父很想收做徒弟的大姐姐,只在門中住了一個晚上便告辭離去了,又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
她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聽見了最外面院落的大門又被人敲響了。
最近的訪客好多……
小女孩一邊想著一邊從凳子上跳下來去開門,但拉開院門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原本走了一天的大姐姐。
時年探出了個頭,同聽到動靜也看過來的神針婆婆對上了視線,她身上這大包小包的沒逃過對方的視線,同樣讓人一眼看到的是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賣乖的表情。
「婆婆介意我再在這裡借住幾天嗎?我弟弟那個臭小子被我趕回家了。」
她眨了下眼睛,已經變得很細碎的落雪綴在她的睫毛上,將它往下壓了壓,也讓她這個神態顯得說不出的無辜和討人喜歡,「我保證不隨便偷學神針門的本事,食宿我都可以付錢的。」
神針婆婆尚未開口,她像是生怕對方不樂意一樣,從門邊又往裡探了探,豎著手指一副賭咒作證的樣子,先把那個小女孩給逗樂了。
「不瞞婆婆,我師父也跟婆婆你一樣是個好人,收容了好多需要幫助的姐姐在家裡,讓她們彼此教學相長,自得其樂,所以我到了婆婆這裡,就跟回到了自己家裡一般,想著多幫這裡的姐姐做些事情。」
「你進來說吧,你就是都學去也不打緊。」神針婆婆才因為別人有得意弟子,自己卻得放一個好苗子離開產生的悵然情緒,現在都被她這表現給整沒了。「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
「我給各位姐姐都帶了點禮物。」她眉眼一彎,臉上的笑意和靈氣怎麼都藏不住。
「前日同我切磋的那幾位姐姐實在多有得罪,我也不知道送點什麼禮物好,總算還長了對一眼便能看出幾位姐姐適合什麼顏色款式的衣服,什麼樣的首飾的眼睛,至於其他的姐姐妹妹,我也都帶了點小禮物。」
神針婆婆忽然有點語塞。
時年懷中的鏡子替她把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你可真是跟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前面的那通亂七八糟的理由里,就這句最實在。】
時年才不管他說什麼,成功混進來就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了,至於她想做的,當然是讓神針婆婆多點人生樂趣,首先就得讓她的生活更有情調一點。
當然她是不會這麼直白表達的,只會在婆婆忍不住糾正她的發刀習慣的時候,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將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件件辦到而已。
比如說,將神針門後園的梅花剪枝插瓶擺在神針婆婆,不,應該說是織女前輩的窗前。
比如說讓她試著換下那身沒什麼鮮亮顏色的衣服,衣著依舊從簡,但款式上卻可以往三四十歲的年紀靠靠。
比如說——
「前輩,您覺得這個髮型怎麼樣?」
織女看著鏡中自己遠比實際年齡蒼老的臉。
她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認真打量自己了,或許是在她把天/衣送去溫嵩陽那裡開始,又或許是更早的時候。
這個被身後一雙巧手的小姑娘梳起來的髮髻並沒有很俏皮跳脫,還是端莊鎮得住氣場的風格,但只是在髮髻上使了點巧妙的小心機,就顯得有些不同了。
以前她琢磨著女為悅己者容,可這一個多月來,神針門內的姑娘歡聲笑語都多了不少,一個個眉目飛揚的姑娘讓初春的料峭寒意都消退了不少。
她又覺得自己可能之前想錯了一點東西。
織女撫了撫髮髻,沒回答時年的問題,但她的表情已經足夠說明情況了,她轉而問道,「你這內功是什麼情況?長進得一個月有別人兩三年的功夫了。」
她原本以為,這個小姑娘是經脈受損,內勁難以長進,就像是許笑一那個傢伙一樣的情況,靠著自己的腦子也不是不能在江湖上闖蕩行走,可她住得久了,織女便察覺出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