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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禰豆子如今本身神志不清,對大部分話都沒有反應。所以時間一長,難免會有些雞飛狗跳。
就好比現在。
「炭治郎,幫我把她按住,我今天一定要幫她把頭髮梳起來,你都不知道,剛才她蹲在地上,螞蟻爬到頭髮里了!」日暮靜奈氣急敗壞。
「這樣啊,」炭治郎回頭,耐心的詢問了下妹妹,「禰豆子,我們把頭髮梳起來好嗎?」
禰豆子睜著淺紫色的漂亮大眼睛,沒有反應,但炭治郎還是感受到妹妹的抗拒。
這個……炭治郎陷入了為難,日暮小姐說的也有道理,而且如果這時候拒絕,她會不會不高興。
倒是靜奈看出了對方的掙扎,無所謂的放下梳子,把紅頭繩系在手上,「算了,反正是你背著她,螞蟻爬進衣服我可不管哦。」
炭治郎好脾氣的笑了笑,「我與鱗瀧先生說好,他也會幫著找人。」
「不用,我已經有辦法了,」日暮靜奈大手一揮,信心十足道:「等解決完這個鬼,我們就去趟東京府淺草,反正離得也不遠。」
「哎?去城鎮嗎?」炭治郎從小就生活在鄉里,還從沒去過大城市,聽到這兒難免有些侷促,「我們去哪兒幹嘛?」
「去登報。」
「登報?」
「對,」日暮靜奈點頭,之前陷入思維誤區,一直沒想到這點。事實上,早在明治初年,日本的報紙雜誌就辦得有聲有色。只要登報尋人啟事,最少也有幾千人能看見,這樣找到戈薇的機率就大多了!
「可是……」正當靜奈為自己的機智而自豪的時候,炭治郎猶豫的開口,「那個登報,應該是要錢的吧。」
「啊?」靜奈呆住了。回想起來,他們這段時間,吃的是炭治郎帶的飯糰,時不時去山裡打點牙祭,好像確實沒怎麼用過錢。
她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在這個時代能幹嘛,然後悲哀的發現,除了街頭賣藝,幾乎找不到其他技能。
「日暮小姐,日暮小姐你怎麼了?怎麼發白了?」炭治郎震驚扶著靜奈,安慰道:「沒關係的,作為鬼殺隊,每次執行完任務都會有佣金。」
「我的話,我也算鬼殺隊的人嗎?」
「當然了,之前鋼鐵冢先生不是還來要給你造日輪刀的嗎,雖然最後沒造成。」
「啊……那個變態。」靜奈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抱著自己的刀就不鬆手,非說是什麼絕世名作,整天對著他兩眼放光。如果不是炭治郎攔著,她好想一刀劈過去。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日暮靜奈總算放心了些,說實話,來這裡兩個月,始終沒有戈薇的消息,她也有些急躁起來了。
等禰豆子鑽進箱子後,兩人繼續往前走。
鬧鬼的地方與此時大部分村莊相似,農民們都老實巴交的,平日很少出門,只有幾個經常上山的獵人總跟外人打交道。
對於穿著奇異的日暮靜奈,他們表現得極為抗拒。
萬幸的是有炭治郎,他似乎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總能讓身邊人不由自主的信賴他。
通過與村民的交談,他們大致確定了鬼的位置,當天夜裡便上了山。
此時天色已經變暗,森林中樹木在月光下扭曲變形,好像一個個馬上就要朝他們飛撲來的鬼影。
日暮靜奈抓著炭治郎的衣角,瑟瑟發抖。突然,她猛地尖叫一聲。
炭治郎連忙回頭,「怎麼了?」
「鬼、鬼……」靜奈顫抖的指著遠處。
炭治郎抻著脖子仔細看了看,頗有些無奈道:「日暮小姐,那是根注連繩,你不是說自己家裡經營神社嗎?應該對這些很熟悉。」
所謂的注連繩,就是神社中用於懸掛在鳥居、神樹上的特別繩索,以示與聖潔之物的界限。
「看來這裡以前是個神社。」炭治郎環視了一圈,明治維新後,受西方新思潮的影響,許多日本本土的東西都被遺棄,於是出現了很多這種荒廢的地方。
炭治郎拉著探頭探腦的靜奈走到樹旁邊,確認無誤後疑惑的看了看對方,「話說回來,我一直不明白日暮小姐到底為什麼這麼害怕?」
「我認識的人不多,但能肯定的是,日暮小姐絕對是一位天賦卓絕,日後前途無量的劍士。如此強的你,在害怕什麼?」
靜奈被他問的一愣,本想打個哈哈岔過話題,但接觸到少年那雙無比澄澈的眼睛,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好吧,你想聽我就告訴你。我自幼就能看見鬼怪,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大概也是做驅魔殺鬼之類的工作吧。」
「抱歉,」炭治郎聽到這裡,頓時心生憐憫,「我不應該讓你回憶起父母的傷痛……「
「啊?你在說什麼啊?」靜奈豎起手掌扇了扇,眼睛變成死魚形狀,「完全沒有傷痛,那時候我才三歲,連爸爸媽媽的樣子都不記得。之後就被接到神社裡,有愛我的爺爺嬸嬸,還有可愛的弟妹,每天開心的不得了。」
炭治郎:「……那你?」
「上高中後,在我隔壁桌有個女生,名叫西原小百合,她是單親家庭,媽媽在我們學校附近賣飯糰。長得圓圓的,總是被欺負。我看不過去出手幫了她幾次,然後她就整天粘著我。」
「那時候臨近期末考試,班級里壓力很大,不知怎麼,就出現了個怪物,總是跟著我們。最開始還只是搞一些普通的惡作劇,然後越來越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