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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檐陰影遮住大半張臉,小萊仰頭看她蒼白的唇和笑起來尖尖的下巴頦,好像在這瞬間讀懂了她。
像被霜打過的楓林,那一晚主動的她已將生命作為代價熱烈燃燒,葉片經不起風雨摧殘,在深秋的冷雨中脫離枝幹,慢慢地死去。
小萊突然逼近她,雙手捧住她的臉,將她藏在黑暗裡的悲傷捕獲,「為什麼不高興呢?」
方簡鮮少給她這樣對視的機會,那雙習慣藏在帽檐和雜亂劉海下的眼睛,卻是意料之外的幽靜深邃。
「小萊,我沒有不高興。」她聲音很輕的,「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
第5章
方簡提議去酒店,小萊說車上挺好的。
「看得出你有錢,有錢也不能亂造,有地方去就行了。」
方簡急忙解釋,「我現在沒花家裡的錢,是小時候就攢的壓歲錢和我參加一些比賽得的獎金……還有獎學金。」
「什麼比賽?」小萊看著她的眼睛。
方簡只能順著她編造的『金融學』專業說:「奧數。」
她不再深究,只是說:「還是喜歡在車上。」
方簡發現了她的厲害之處,她的好奇不是刨根問題,是冷不丁冒出來的疑問句,問話時眼睛看著人,隨便你怎麼編,她有辨別真偽的能力,卻很體貼不戳穿,只是諒解地笑一笑。
回去小萊帶方簡走了另一條路,從一層商場正門進入,乘自動扶梯下負一層,來到羅馬假日大門口,再從消防通道拐到停車場。
「你來多久了,對這裡好像很熟悉。」方簡問。
「也就一個多星期。」小萊說:「我只是喜歡走,去不同的地方看看。我從高中開始兼職,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地方,咖啡廳、西餐廳、電影院、火鍋店……很多很多。」
「好像很好玩。」
「還不錯。」小萊說。
「你很獨立。」
「還行叭——」
「那……和我試,感覺好嗎?」
聲音在空寂的走廊飄飄轉轉,小萊拉開消防門,回眸間緩慢扇動兩下睫毛,嘴角浮起與她幼嫩臉龐不符又微妙而恰好的一絲魅。
「是你感覺好嗎?」她得意揚高下巴,「畢竟我在上面。」
瞧她那樣兒。
方簡摸摸鼻子,笑笑不說話。
晚上喝酒了,不方便挪車,幸好這個點車庫也沒什麼人,上車小萊先用濕巾把座椅通通擦一道,再用紙巾擦乾水,才坐下來慢條斯理擦手、臉和脖子。
方簡坐在一邊,摘了帽子,過長的劉海往兩邊撥撥,笑眯眯托腮看她。
小萊飛快抬頭瞟她一眼,「愣著幹什麼,你不擦擦?」
「你幫我。」方簡說著手縮回袖子,在衣服里把內衣脫了。
擦完的濕巾都集中丟進便利店帶回來的小塑膠袋,小萊先把自己收拾個差不多,靠過去,手心攤張濕巾,歪頭壞笑一下,「從哪裡開始?」
「都好。」方簡放鬆靠在椅背上,仍笑著。
她的深眼窩並不顯老,眉骨和鼻樑極富立體感,微笑時翹起的眼尾和臥蠶又柔和了五官的硬朗,小萊一瞬不瞬看她,看得她因害羞而低頭躲避時才說:「你的眼睛很漂亮,為什麼總藏起來?」
「沒藏起來。」她下意識反駁。
「那你看看我。」小萊挪屁股擠她,「老躲起來幹嘛,你昨天不是挺能的,敢做不敢認?」
「沒——」
方簡緩緩抬眸,視線細細描繪她的五官,眉毛濃黑,眼睛大而圓,鼻頭飽滿,嘴巴小小,唇珠微微上翹,膚色略深,卻並不顯髒,皮膚細膩光滑,這時她從衣下擺探入的手,也很符合她顯小又調皮的長相。
「有點涼。」方簡肩膀微縮。
「我的手很熱。」
她說得沒錯,那股熱很快透過綿柔濕巾傳遞,在膩滑的肌膚遊走。她往前挺挺身,蹭掉鞋子跪坐在方簡大腿,完全依附,雙手卻不滿足地四處侵略。
「你太瘦了。」小萊微微側過身子,一半的重量壓上去,「瘦得neinei都快沒有了。」
方簡努力憋著笑,指骨按在她腰側,滑至脊背,兩指左右一挑,靈巧解開束縛,準確無誤掌控她。
「怎麼樣?」小萊故作輕佻地揚眉,「比你強吧。」
「手感很好。」方簡另一隻手慢慢解開她襯衣扣,暖色肌膚是上好的春蜜,微澀口感,清新甘甜,采自薄雪初融時漫山遍野的桃李芬芳。
進入正題前,二人相擁側臥,小萊輕輕推她一把:「你行你上。」
方簡悶聲笑,「我不行。」
小萊輕嗤,「你不是讓我?我看看不讓有多能。」
「我真不行。」方簡手掌蓋住眼睛,「我是大廢物,我承認了。」
「你是大姐姐,你可體貼了,讓著小妹妹。」小萊手握成拳,閉上眼睛耍起了小脾氣。
方簡喜悅她們之間的飛速進展,小萊昨天還掙扎反抗,今天就開始撒嬌了。
她輕聲哄:「你辛苦了,結束我給你按摩好不好?拜託拜託,再辛苦一下吧。」
兩個晚上,方簡已將她身上各處敏感掌握,小萊其實很害羞,當她的羞澀到達臨界點,薄薄的麵皮承受不住高溫,會產生一種奇妙的反應。
她難受尷尬得不行了,便會突地奮起反抗,以絕對的強勢威壓掩蓋自己,惡狠狠地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