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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緊緊盯著初雪:「證據呢,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
初雪看了一眼被泡在福馬林溶液里的手機:「證據被他毀了,好好想想吧,他要不是心虛幹嘛要毀我手機。」
蘇瑤看了看正在押著初雪的江不凡:「瘋言瘋語,不聽也罷,押走。」
初雪被拉著往前走,最後轉頭看了陳星河一眼,聲音低沉得比這撞廢棄的精神病院還要陰森:「我替那隻死去的小生靈詛咒你,在我死後不久你也將不得好死。陳星河,我在地獄等你。」
初雪被帶出地下室押進了警車,地下室的所有人都被帶了出去,最後只剩下蘇瑤和陳星河。
蘇瑤把初雪的手機從福馬林溶液里撈了出來,轉頭看著陳星河:「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陳星河攏了攏大衣領子,又整理了一下襯衫下擺,還彎腰彈了一下褲腳上的灰塵。
蘇瑤緊緊盯著陳星河的臉,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微表情:「沒事找事做,通常這個時候就表示,嫌疑人在緊張。」
陳星河把自己打理好,又恢復成了一副風度翩翩仙男下凡的樣子。
他看著她的眼睛:「你信我嗎?」
第59章 值了。
紅藍警燈劃破夜空,數不清多少警車停在精神病院門口,市局所有的法醫、物證和痕檢都出動了,將陰森黑暗的鬼屋荒宅照得燈火通明。
不斷有人的屍體被找回來,有的是二十年前已經白骨化的,有的是幾天十幾天前的。
兇手共兩人,原精神病院院長和苗金元。
三樓被鐵鏈綁著的那名活人道具已經被解救下來了,一名警察正在給他遞水喝,同時準備聯繫他的家人。
活人道具是個流浪漢,身上穿著精神病院的條紋病號服,被餵了藥,精神恍惚,什麼都記不清,只能先送去醫院檢查,後續再做處理。
蘇瑤走到苗金元面前,把小風的照片遞給他看:「你把這個人怎麼樣了?」
苗金元一直在為自己的作品未能圓滿而憤怒,看了一眼照片,沒好氣道:「流浪漢都長得差不多,我哪記得。」
蘇瑤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小風的身體特徵,一邊緊緊盯著苗金元的眼睛看:「他的個子很高,反應有點慢。」
說到這兒苗金元就想起來了:「你是說那個傻大個,其實他本來可以不死的。」
蘇瑤皺了下眉:「什麼意思,你是怎麼誘拐他的?」
苗金元:「我本來想買點吃的引誘他跟我走,沒想到他說不要,說自己有錢,拿了一把零錢去路邊買了一個烤紅薯,買了光聞香味了,自己又不吃,一看就是捨不得吃。我把他的紅薯搶走,他就開始跟著我的車子跑,問我要紅薯。」
「那一段路人很多,並不適合對他下手,其實只要他停下來不要那塊烤紅薯了,也就躲過這一劫了,沒想到是個傻子,為了一塊破紅薯一直追我到郊外。」
范霞被一名女警陪著站在不遠處,聽了苗金元話掩面大哭,小風的紅薯是買給她的,所以拼了命也要拿回來。
蘇瑤轉頭看見范霞,輕聲安撫了她一句:「不是你的錯,更不是小風的錯,錯的是苗金元。」
范霞擦了擦眼淚,卻越擦越多,怎麼都擦不完,哽咽道:「謝謝蘇警官,我知道。」
蘇瑤點了下頭:「要是小風還活著肯定不會願意看見你傷心自責,他希望你開心。」
范霞對蘇瑤道歉道:「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引你過來的,我是怕自己殺不死他,怕沒人發現他的罪行。」
范霞哽咽著:「這邊不遠處就是我和小風的新家,就是之前請你們幫我搬家的那邊。幾天前我來這邊山上采一種叫紅子果的野果。」
范霞指了指一旁:「就是那邊樹上那樣的,紅紅的一小串,又酸又甜,小風很喜歡吃,我想多采點洗好放在冰箱裡,等他回來了就可以吃了,沒想到發現了小風經常穿的衣服,上面有一大片血跡。」
「那件衣服裡面有我親手給他打的補丁,我不會認錯的,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被殺死了,我躲在附近,看見他,」范霞顫抖著手指著苗金元,「他把跟小風一樣的流浪者騙過來,殺死了。」
范霞的哭聲尖利而嘶啞,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我就知道,小風肯定也是這麼死的。」
一旁的女警察抱了下范霞的肩膀,安撫地揉了揉她的肩。
蘇瑤轉過身繼續審問苗金元:「你既然記得這麼清楚,肯定記得把他埋在哪兒了。」
說埋都是好聽的,最怕受害者被用慘無人道的手段分屍做成幾樣道具分布在精神病院的各個角落裡。
死到臨頭苗金元已經放棄了反抗,像個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麻木地指了指院子邊的一叢月季花。
蘇瑤想到劇本上的一行字,這座院子裡的月季花是從人的頭顱上長出來的,已經上映的電影還給了鏡頭。
電影裡用的是假道具,被網友圈出來嘲諷,說這個人頭根本就是從服裝店裡直接拖過來的塑料模特,隔著屏幕都能聞到一股塑料味。
蘇瑤讓人押著苗金元,又帶了幾個拿著鐵鍬的屬下,到那叢月季花前。
蘇瑤蹲下來摸了摸,土壤是松的,還帶著一點潮濕,可見不久前被翻過。她起身,往後退了一步,沉聲道:「挖。」
屍體埋得並不深,在最漂亮的一棵月季花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