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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河走到蘇瑤身側,幫她把擴音器調整了一下:「可以開始了,看你的了,談判專家。」
江不凡看得雲裡霧裡,不知道這兩位隊長在搞什麼,可以開始了,開始什麼?
蘇隊最擅長的是強攻,談判方面好像不太行。
等等,這兩位不是一見面就打架一說話就開懟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默契了。
蘇瑤沉聲道:「裡面的人,放下武器,自己走出來,自首從輕。」
聽見自首兩個字,江不凡突然明白了什麼。
片刻後,「吱呀」一聲,小木屋的門被從裡面打開,溫良走了出來。
蘇瑤一聲令下,綁匪和人質被帶到了審訊室,開始連夜審訊。
溫良交代了自己作案的整個過程。
「所有的視頻都是提前錄好的,14號那天晚上是我在真真家樓上用她給我的蔣大林丟失的手機放的直播視頻,為了嚇唬她那對畜生養父母。」
「是我和真真計劃好的,是我的主意,河邊的攝像頭是我提前破壞的,不希望被警察查到,我們想自己親手了結。」
身形單薄的少年坐在審訊室里,眼神堅毅:「不存在誘殺,蔣真真沒有引誘楊初敏殺她,是楊初敏故意殺人,最後那段視頻里清清楚楚地記錄了楊初敏殺害蔣真真的過程。」
蘇瑤親自給溫良倒了杯水,放在他眼前:「你們是怎麼預料出楊初敏會殺了蔣真真的,甚至提前把案發現場的攝像頭給破壞了。」
溫良低頭看著水杯里的波紋,沒說話。
此後不管蘇瑤怎麼問,溫良再沒開過口。
法醫助理小琦已經驗過傷了,溫良身上受的傷不比蔣真真少多少,多是暴力毆打所致。
那段謀殺視頻,加上現場木棧道斷痕處採集到的屬於楊初敏的衣物纖維,還有賀小荷這個目擊證人,楊初敏殺害蔣真真,證據確鑿得不能再確鑿了。
另一邊,隔壁的審訊室。
楊初敏拒不承認自己殺害了蔣真真,邊哭邊喊:「我沒有,真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殺她,我跟她不過起了一點小衝突而已。」
負責審訊楊初敏的是陳星河和吳青桃。
陳星河靠著椅背,似乎是嫌楊初敏的聲音聒噪,輕輕皺了下眉。
吳青桃受夠了楊初敏這套,轉頭看她家陳副一副不想開口說話的樣子,知道這是讓她主導審訊了。
「你可行了吧,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還姐妹同學情誼,省省吧。」
楊初敏擦了擦眼淚,可憐楚楚:「我沒殺她,不是我殺的,我就輕輕推了她一下,不知道她是怎麼掉河裡的。」
楊初敏的話可信度基本為零。
陳星河掀開眼皮看了楊初敏一眼:「證據。」
楊初敏拿不出證據,她再也沒法偽裝了,眼裡露出一絲兇狠:「反正,溫良綁架我,還要殺我,他得坐牢,他得死!」
吳青桃從來沒在一個孩子身上看到過這種毒蛇般陰冷的眼神,在心裡打了個寒顫,生意愈發冷硬:「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殺人可是重罪。」
楊初敏突然笑了起來:「我今年十七歲,不滿十八,就算真殺了人法院也不能判我死刑。」
「我家有的是錢,我爸會給我請全國全世界最好的律師,最多幾個月我就出來了。」
「砰」的一聲,楊初敏伸手打翻眼前的水杯,大小姐一樣發著脾氣「為什麼要給我喝這種水,垃圾,有味,我要喝我常喝的那種水,我爸肯定給送來了,去給我拿!」
吳青桃真想抓起眼前的文件袋往這貨頭上砸,什麼玩意。
陳星河看了吳青桃一眼:「手機。」
吳青桃:「啊?」
想起來陳星河的手機漏電,吳青桃趕忙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陳星河接過來擦了擦,靠著椅背,慢條斯理地點開一個網站,不斷刷新著數據。
楊初敏不知道陳星河在幹什麼,心底下意識地一慌,聲音都有點打顫:「你在幹什麼?」
「知道法律上有個詞叫量刑嗎,具體情節具體判斷,」陳星河把手機屏幕在楊初敏眼前晃了一下,「共一億五千人在直播間觀看了你是如何霸凌蔣真真的。」
說著切換了一下網站:「這是網上的一組實名數據,兩百萬人請願要求輕判溫良,五百萬人要求對楊初敏,也就是你,重刑。」
「現在這個數據還在增長,」陳星河把手機還給吳青桃,冷冷地看了楊初敏一眼,「幾個月,做夢吧。」
「除了考慮社會影響,」吳青桃補充道,「具體刑期需要綜合考慮犯罪動機、主觀惡性、是否累犯、有無自首、立功情節,是否具有從輕或者減輕情節,以及當事人的認罪態度等因素確定。」
楊初敏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焦躁大喊:「我沒殺人,我沒殺蔣真真,是她陷害我,是她陷害我!」
吳青桃:「像這種就是認罪態度不好。」
楊初敏狠狠瞪了吳青桃一眼:「你警號多少,我要投訴!」
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陳星河站在門邊對吳青桃說道:「問嫌疑人家屬要條褲子。」
楊初敏想起自己當著一億多人的面尿褲子的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吳青桃一拍腦袋:「哎呀,對,讓楊大小姐穿著濕褲子是不好受,也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哎呀,萬一被投訴虐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