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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著臉在他身上踹了一下:「你這個樣子,我跟你型號不匹配,等將來真那個什麼,我會被你弄死的。」
陳星河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換洗的衣服,垂眸看了看蘇瑤,抬起手,指腹在她唇邊擦了一下。
她反應過來他擦的是什麼,又踹了他一腳,低聲罵道:「弄得到處都是。」
蘇瑤先去洗了澡,出來時陳星河已經把被弄髒的床單換掉了。
陳星河進了浴室,蘇瑤聽著嘩嘩的水聲,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六點四十分了。
今天就要過去了,就像灰姑娘身上的魔法,時間一到一切都會消失。
陳星河燒好晚飯,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蘇瑤:「八點了。」
陳星河給蘇瑤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先吃飯。」
他自己不吃,看著她吃。
蘇瑤:「你也吃。」她不知道一會他出了這扇門會面臨什麼,還有沒有時間和心情好好吃一頓飯。
蘇瑤磨磨蹭蹭地吃完一碗飯,讓陳星河給她盛第二碗,等她讓他給她盛第三碗的時候他沒給。
陳星河起身收拾桌子,蘇瑤抓住他的手腕,有點任性地發脾氣:「我還沒吃飽,你收什麼。」
陳星河探過身,揉了一下蘇瑤的肚子:「這麼能吃,懷了?」
蘇瑤:「你都還沒進去過,我要是能懷,那也是別的男人的。」
陳星河的眸色沉了一下:「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許說這種話,什麼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這種話,讓我聽了想發瘋。」
蘇瑤扁了扁嘴,像是被他嚇到了一樣,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大滴大滴往下掉。
他們都知道她為什麼哭,晚飯吃好了,灰姑娘的魔法就要消失了。
蘇瑤被抱著放在了沙發上,陳星河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餐桌,把盤子碗筷放進洗碗機里,認真地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摘掉圍裙,轉身走到客廳,蹲在蘇瑤身前,握著她的手,仰頭看著她。
她輕輕抽了下自己的手,被他用力握住。
蘇瑤看了看陳星河,張了張嘴:「你......」
能別走嗎?
她沒說出來,他應該也是懂的。
陳星河把蘇瑤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了一下她的戒指:「我答應你,會一身清白地回來跟你結婚的。」
被染了色的粉色布偶貓從餐椅上下來,走到沙發邊,在蘇瑤腳邊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角度把自己窩成一團,閉著眼睛睡覺。
蘇瑤看了看陳星河的手,找到他手腕上那道疤痕,輕輕在上面揉摸著,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似乎又怕聽到自己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這道疤痕的確是我自己捅的,」陳星河低頭看了看蘇瑤腳邊的貓,「那隻貓當時是活下來了的。」
他說的凌晨兩點被他掐在手上又被他救下來的明月家裡的那隻。
陳星河捏了捏蘇瑤的手心,笑了一下:「你這是不信任我?」
「你總騙我,我不知道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蘇瑤看了看陳星河,「我理解你報仇心切,那畢竟是血海深仇,你為此連警察都不當了,但你能不能守住自己的清白,別殺人,別讓自己成為一個殺人犯。」
蘇瑤鬆開陳星河的手,閉了閉眼睛,睫毛輕輕顫著,聲音泛著不近人情的冷意:「不然我會親手把你抓進牢里。」
「我會帶著我的新男友去監獄看你,當著你的面跟他牽手、擁抱、親吻,在那你被執行死刑之前就先折磨死你,讓你生不如死。」
「新男友,」陳星河挑了下唇,眼角下壓,眼神沉了沉,「你有人選了嗎,許嘉海、江不凡、大巫小巫還是誰?」
蘇瑤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眼淚充盈著眼眶,努力克制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陳星河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淡粉色的信封遞到蘇瑤手上:「那些男人都不好,他們都不適合你,萬一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打開這個信封,裡面有一張照片,那是我給你物色好的男人。」
「什麼叫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沒有這種萬一,」蘇瑤把信封砸在陳星河臉上,氣憤道,「我不要你給我物色什麼男人。」
她看著他,冷笑一聲:「你應該已經把遺書也寫好了吧,遺產分配好了吧,大部分都留給我了,對吧?」
「等你一翹辮子,我就象徵性地給你守兩年寡,然後拿著你留下的巨額遺產,用你的錢包養七個八個小情人,一周都不帶重樣的,」蘇瑤殘忍地笑著,「這可是我的終極人生理想,你忘了嗎?」
這句話果然成功地把陳星河激怒了,他的眼神冷了下去,眼裡一絲柔情也沒有了,只剩下熊熊燃燒的妒火。但他的聲音並不大,甚至稱得上平靜:「你敢?!」
就像夏日無風的海面,平靜之下藏的是毀天滅地的颶風海嘯。
「他們七個人,要有一個聲音像你的,一個眼睛像你,一個耳朵像你,一個嘴唇像你,」蘇瑤伸出手,一邊流淚一邊摸著陳星河的喉結、眼睛、耳朵、嘴唇,繼續說道,「一個身形像你,一個吃起醋來像你,一個笑起來起來像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彎腰,把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大哭:「不然我活不下去的啊,活不下去的!」
陳星河撿起地上的信封塞進蘇瑤懷裡:「活不下去就去找他。」
蘇瑤抬眸,用那雙發紅髮狠的眼睛看著陳星河,報復似地把信封放在自己的口袋裡:「好,等你死了我就打開這個信封,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