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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行,」蘇瑤說道,「賀小荷涉嫌校園霸凌,虐待毆打同學、殺人,跟我們走一趟吧,別逼我們上手銬。」
蘇瑤很清楚,賀小荷沒殺人,她看完診就乘計程車走了,沒有作案時間。這個賀母太難纏了,不嚇唬嚇唬不會乖乖配合。
賀母聽見殺人兩個字,腦子嗡得一下炸開:「不可能!」
蘇瑤看了吳青桃一眼。
吳青桃上前說道:「蔣真真的班主任證實,賀小荷對死者蔣真真有霸凌行為。蔣真真遇害那晚賀小荷曾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我們有理由懷疑蔣真真的死跟賀小荷有關,請配合調查。」
說完一樣一樣把證據展示了一遍,包括周林軍和小診所醫生的筆錄,以及案發現場附近拍下賀小荷的監控錄像。
賀母臉色發白,轉身往臥室走去,打開門進去,又把門關上了,過了一會才出來。
賀小荷躲在賀母身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看人。
賀母看了看眼前的三個警察,知道蘇瑤是領導,但她看起來不太好說話,一旁的女警看上去沒什麼實權,便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在場唯一的男警察身上。
賀母走到陳星河面前,身上的潑辣蕩然無存,眼神柔弱:「警察同事,你們要問什麼就在家裡問吧,要是大晚上被帶去公安局的審訊室,這讓街坊鄰居怎麼看。」
這個女人還挺精,知道利用自己的性別優勢,找個男的求助。
但是很可惜,陳星河冷冷地看了賀母一眼,從腰間掏出手銬走到賀小荷面前,「咔嚓」一聲給銬了起來。
賀母看見女兒被手銬銬住,當即就要發瘋,被陳星河一個眼神嚇回去了,這個男警察看上去比那兩個女警察還要不留情面。
很快到了市局,賀小荷被帶進了審訊室,未成年人接受審訊監護人必須在場,賀母被安排坐在一旁。
蘇瑤不想繞彎子,開門見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大前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賀小荷始終低著頭,縮著身體:「沒,沒發生什麼,我就是去河邊散步,不小心扭傷了腳。」
蘇瑤緊緊盯著賀小荷的眼睛:「然後蔣真真就死在了那間小診所不遠處。」
賀母像老母雞護崽一樣:「你們別逼她,她還是個孩子。」
賀小荷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聲不吭。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陳星河從外面進來,遞給蘇瑤一個物證袋,什麼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蘇瑤拿起來看了看,裡面裝著最初那張求救紙條,一份筆跡檢測報告,證實那張求救紙條是賀小荷寫的。
最下面是一張幾乎跟賀小荷的字跡一模一樣的樣本:「高二(3)班的蔣真真出事了。」
一旁標註著樣本寫作者的名字,楊初敏。
蘇瑤猛然想起陳星河跟楊初敏問話時,楊初敏為了證明求救紙條是她寫的,特地模仿過賀小荷的字跡,這說明楊初敏早就知道賀小荷對警方告密了。
賀小荷背叛了楊初敏,楊初敏未必不會像打蔣真真一樣打賀小荷。
蘇瑤起身走到賀小荷面前,抬手撩開她的衣袖,在她的右手手臂上發現一大塊淤青。
蘇瑤轉頭往單向玻璃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知道陳星河在那兒。
那傢伙到底經歷過什麼,對楊初敏這個小惡魔了解至此,連她會連賀小荷一塊打都能猜出來。
賀母看見賀小荷身上的傷口,心疼地驚叫出聲:「怎麼回事寶寶?!」
蘇瑤冷冷地看著賀母:「別人的命不值一提,現在受到威脅的是你女兒,可以配合了嗎?」
賀小荷終於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是被楊初敏打的。
「我不想的,我不想打蔣真真的。蔣真真人很好,以前有一次我低血糖,就是她帶我去的醫務室,還給我買了巧克力,」賀小荷哭著說道,「但我要是不對蔣真真動手,楊初敏會打死我的!」
蘇瑤遞給賀小荷一張紙巾:「你也不想一輩子帶著對蔣真真的愧疚生活吧,不然就不會給警方寫求救紙條了。」
她的聲音很溫和,儘管她並不喜歡這個跟她媽媽一樣自私到了骨子裡的女孩。
賀小荷哭得很傷心,胳膊上的淤青觸目驚心,蘇瑤一點也不感到同情,沒有人能替蔣真真原諒這些施暴者。
賀小荷攥著紙巾擦了擦眼淚:「兩個月前,楊初敏喜歡的男生方文輝突然過來找蔣真真,還把她叫出去說了好一會話。楊初敏記恨上了蔣真真,開始欺負她,還逼著我一塊。」
「幾次之後楊初敏發現,欺負蔣真真比談戀愛有趣多了,就開始變著法子欺負她。」
蘇瑤:「大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賀小荷哽咽了幾下:「那天晚上楊初敏把蔣真真約到雲江河邊,又開始欺負她。蔣真真逃跑了,我們就在後面追,我腳崴了,走不動路,看見路邊有家小診所,就去看腳了。」
「等我從診所出來,往河邊看了一眼,看見楊初敏推了蔣真真一下,蔣真真掉河裡去了。我害怕,怕惹禍上身,裝沒看見,打車走了。楊初敏不知道我看見她殺了人,不然不會放過我的。」
「第二天你們來做安全宣講,我偷偷塞了紙條。楊初敏看見警察介入,覺察到是我告的密,打了我,還跟周老師說要跟我做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