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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讓物證把蔣真真的手機查了個遍,包括她名下所有的社交、網盤和郵件帳號。
蘇瑤站在技術員宮楊身後,看著他操作電腦:「不是蔣真真名下的也查,但凡是她的手機、電腦用過的,有使用痕跡的,哪怕是已經刪除的,一個都別放過。」
這一查還真查出來了,一封加了特定程序的郵件。
蘇瑤看了看:「是那種只要超過一定設定的時間不輸入密碼,郵件就會自動發送是嗎?」
宮楊點了下頭:「收件人是市局的公共郵箱,發件人設定的時間是七天,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蘇瑤看著電腦屏幕,蔣真真已經死了,當然不可能再去輸入密碼,就算他們沒查出來,這封郵件明天也會在明天自動發送。
蘇瑤:「打開。」
宮楊操作好,打開郵件。
「警察叔叔們,你們好。當你們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已經死了,當然,最好你們永遠不要收到,畢竟誰也不想死。」
「我怕我死了之後兇手逍遙法外,提前寫下了這封郵件,希望能對你們破案有幫助。」
附件里有幾段視頻文件。
蘇瑤讓宮楊做好備份點開,蔣真真出現在視頻畫面中。
她依舊穿著校服,背景卻不是那間粉藍色的直播間,是在四中後門的一個小樹林旁邊。
地點很隱蔽,幾乎看不見有人路過。
蔣真真對著鏡頭說道:「是我主導和策劃這一切,跟溫良無關。U盤裡有我破壞河邊監控的證據,我是主導者。」
女孩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楊初敏遲早會殺了我的,她就是那樣的人,不,她不是人,她是個魔鬼。如果我或者溫良死了,肯定是她殺的。」
最後,視頻中的女孩深深地看了一眼鏡頭,聲音溫柔堅定:「溫良是無辜的,請保護好他,拜託了。」
看完視頻,江不凡猜測道:「蔣真真和溫良是不是情侶關係?」
蘇瑤:「沒有證據顯示他們是一對。」
江不凡不解:「那蔣真真為什麼對溫良那麼好?」她把所有能想到的保護溫良的辦法都想到了。
即使在她死後也要護著他。
蘇瑤轉頭看了一眼窗邊,陽光穿過樹葉在地面上投射出來的細碎的亮光。
楊初敏霸凌蔣真真的時候,她的父母、同學、老師,整個世界都是冷漠的,只有溫良挺身而出,給了她溫暖和希望。
蘇瑤問宮楊:「這種需要定時輸入密碼控制郵件發送的技術難嗎?」
「技術上不難,只是一般人想不到用這招,」宮楊撓有興致地看著郵件,「這小姑娘挺有趣,還沒成年吧,居然連這個都能想到。」
蘇瑤若有所思,蔣真真的那把粉色鑲嵌真鑽的彈.簧刀也挺有趣。
還有靈雲山直播時的黑客地址加密技術,這些都不像是蔣真真能擁有的資源。
蘇瑤再次重新調查了一遍蔣真真的社會關係,把蔣真真查了個底朝天,視偵的人的人排查攝像頭,都快把眼睛看花了也沒發現異常。
蘇瑤熬了個通宵,直到第二天早上五點才從辦公室出來,去隔壁的休息室補了個囫圇覺,醒來又查了一遍。
那個給蔣真真提供幫助的神秘人就像是個隱身人,查不出任何蔣真真跟他/她在一起的蛛絲馬跡。
甚至,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顯示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連蘇瑤自己都忍不住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好在,楊初敏霸凌並殺害蔣真真人證物證俱全,證據鏈完整,基本可以移交法庭了。
至於楊初敏的口供,她拒不承認殺人,認罪態度差,死不悔改,反而會加重量刑。
「蘇隊,楊初敏改口了,」刑警趙陽跑進辦公室,「她承認是自己把蔣真真推河裡的了。」
蘇瑤起身去審訊室,在走廊遇到楊初敏的父母,他們身後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
此時的楊母一點也沒有傳說中的職場女強人的樣子,正握著一個精緻的真絲手絹擦眼淚:「警察同志,小敏她什麼都不懂,她還是個孩子,她已經知道錯了,別再逼她了好嗎。」
楊父臉上再沒了前天得知楊初敏被綁架的慌張,志在必得地向蘇瑤介紹起身側的律師。
這個律師蘇瑤認識,大名鼎鼎,收費奇高,幫過不少罪惡昭彰的嫌疑人減刑。
楊初敏就是在見過律師之後改的口。
鐵證如山,與其打死不認,不如主動配合,從另一角度博取生機。
蘇瑤來到審訊室,站在單向玻璃外看著裡面。
審訊室里,楊初敏邊哭邊說:「我承認我推她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個木頭不結實,沒想到她會掉河裡。」
「我真不是故意的。」
果然,那位有本事的律師要以過失殺人的角度進行辯護。
楊初敏手邊放著一包抽紙,不時抽出紙巾擦眼淚,江不凡聲音稍微大一點她就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一抖,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欺負蔣真真,不該打她扎她在她的書桌上刻字,更不該推她。」
「真真的屍體火化了嗎,我,我想去給她燒紙,她的墳在哪,要是她家人不願意給她買墓地,我可以讓我爸媽給她找個風水寶地,希望她下輩子能投個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