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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言抬眸看著遠處牆邊的一叢薔薇花:「姐,我想回家看看。」
蘇瑤:「好,姐這幾天放假,帶你回去。」
蘇瑤陪了蘇思言一會,估摸著許嘉海差不多已經被陳星河氣走了,這才回去找陳星河。
「許主任都走了,視頻怎麼還放著。」蘇瑤推開病房門進來,聽見一句句令人羞澀的台詞,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準備關上。
陳星河抓住蘇瑤的手腕,不讓她關:「我想看。」
蘇瑤笑了笑:「這有什麼好看的。」
陳星河挑了下眉:「不好看?」
蘇瑤:「好看好看。」
她斟酌了一下措辭:「那個,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一趟,帶思言回家,明天回來。他奶奶不在了,我怕他太傷心,想陪著他。」
她之前還信誓旦旦地答應陳星河,說這幾天都在醫院陪他,她食言了。
蘇瑤以為陳星河會跟她鬧,沒想到他聽完也只是稍微頓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好,早點回來。」
粘人的小仙男善解人意得不像個小作精。
蘇瑤收拾了一套換洗衣服,臨走時抱著陳星河,主動又熱情地親了他一會:「那我走啦?」
陳星河垂眸看著她被他吻得殷紅的嘴唇:「嗯。」
蘇瑤拎起行李包,轉身準備走,又被他拉住了手腕,她轉頭看他,他又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用那雙又沉又亮的眼睛看著她。
蘇瑤笑了笑:「要是想我就給我打電話,我明天就回來了。」
蘇瑤接上蘇思言,帶著他走出住院部大樓,走到院子裡的停車場,上車前轉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陳星河的病房在很高的十五樓,每間病房的窗戶又都長得一樣,她其實並不能一眼就找出他的那間,是通過晃動的窗簾看出來的。
他正在在樓上看她。
陳星河躲在窗簾後面,看見蘇瑤開著車出了醫院,直到黑色的賓利消失在馬路盡頭,他才把窗簾拉上,連遮光窗簾也拉上了,關了燈,在電視屏幕上循環播放那段求婚視頻。
好像並沒有循環幾遍,病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陳星河臉上有被打擾的不耐煩,直到看見進來的人是蘇瑤。
蘇瑤反手鎖上門:「就知道你在偷偷想我。」
車子開走後她腦子裡一直浮現出他站在高處的窗邊偷看她的樣子,好像她就要這麼走了,一去不回了一樣。
外頭陽光很好,房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只有屏幕上的求婚視頻發出的光亮,一閃一閃的,那束紅色玫瑰花太大,大半的屏幕都是大紅,映出來的光也是紅色。
蘇瑤沒有開燈,也沒讓陳星河關視頻,她在那一遍遍循環播放的告白聲中脫掉鞋子爬上他的床,伸手去解他的上衣紐扣:「我看你身上的傷口好多了,稍微做一點劇烈運動不要緊吧?」
她一把抓起礙事的被子扔在地上,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低頭吻他的喉結。她知道他受不了她親他這兒。
陳星河被壓在床上,難耐地偏了下頭。
他的一隻手緊緊摟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另一隻手卻又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推。
這是一個極度矛盾的動作,強烈地渴望她,又強迫自己隱忍。
他眼裡的光變得熾熱又凌亂,某種熱烈的情緒就要炸裂開,呈燎原之勢焚燒。
蘇瑤吻了吻陳星河的嘴唇:「今天晚上見不到你,我會很想。」
他終於控制不住,反身壓住她,像一隻野獸一般撕咬她,呼吸粗重得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了。
他埋在她身上,低聲問她:「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萬一,萬一有一天你發現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是個可怕的怪物,魔鬼,」他抵著她,咬著她,讓她疼,「你會不會後悔?」
蘇瑤抱著陳星河的頭,呼吸斷斷續續:「我管不著這些,我也不管這些,我只要愛你就夠了。」
兩人抱著滾在一起,出了滿身的汗。病床太窄了,他們只有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才不會掉下去。
電視屏幕上的求婚視頻還在播放。
「.....特別想跟你結婚,想一輩子都跟你生活在一起,還想......」
「想跟你生孩子,想每天晚上抱著你睡覺,早上在你懷裡醒來,想跟你去南安看雪,想跟你白頭偕老。」
.....
他眼裡像著了火,熊熊燃燒,她被捲入其中,只想跟他糾纏,不死不休。
他掙扎著,克制著,在拉著她墜入無邊的深淵之前停了下來。
「我難受,」她抓了抓他,聲音急促而干啞,「陳星河,我難受。」
他幫了她,等一切平靜下來,他抱著微微顫抖的她,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我怕我會後悔。」
蘇瑤洗了個澡,接起蘇思言的電話,一眼也沒往陳星河身上看,推開病房門走了。
蘇思言乖乖坐在車裡等蘇瑤,看見她從樓上下來,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進來,見她換了一身衣服,脖頸紅痕明顯:「姐,要不你把我送到車站吧,我坐高鐵回去,很方便。」
蘇瑤發動車子:「沒事,我送你回家。」
蘇思言只好答道:「好。」
他們雖然只認識了兩個多月,攜手逃跑,同生共死過無數次,對彼此都是無可替代的存在。他們不用詢問,不用說話,就能互相感知到對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