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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河走在前面,聽見蘇瑤在後面唉聲嘆氣,故意放慢腳步,不讓她看出來地等了她一下。
蘇瑤果然就追上陳星河了:「陳副,你覺得尤海波的屍體會被藏在哪裡?」
陳星河:「柳河村的可能性比較大,不排除市區內隱蔽的地方,李書彬是個聰明人,哪兒都有可能。不用糾結這個,我們先把梁小寧的屍體找到才是最要緊的。」
說完又疾步往前走了,繼續耍他的小姐脾氣去了。
——
同一時間,雲江市區伍元路。
陸海明在拆遷拆到一半的房屋附近搜尋線索,看看尤海波家裡的建築垃圾里有沒有什麼遺留的線索。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陸海明打算回局裡繼續審尤海波的母親。
他摘掉手套,坐上警車,沒開出去多遠就被一堆人堵住了。
陸海明降下車窗,沖人堆喊了聲:「前面讓一讓啊,讓一讓,執行任務呢。」
人群很快讓出一條路來,陸海明開著車子出去。
他轉頭看了看,見這群人正圍著一棵古樹,有幾個拿著鐵鍬,旁邊還停著一輛大卡車,看樣子是準備把這棵樹移走。
陸海明看見了一個熟人:「趙主任,發生什麼事了,你那眉毛都快打成結了。」
「陸隊,」趙主任是市政綠化系統的,正發愁,「在挪樹呢,不好辦啊。」
陸海明把警車停在路邊,走過去,仰頭看了看眼前這棵樹:「直接挖唄,你們又不是沒有經驗。」
趙主任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算式列了滿滿一張紙:「這棵可不是一般的樹,這棵樹的名字叫桫欏,國際一級保護樹種。」
趙主任伸出五根手指頭比劃了一下:「五百年的古樹,文物級別的,要是磕著碰著挖壞樹根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旁邊一個拿著鐵鍬的工人說道:「要不是這一帶要拆遷,是不可能動這棵樹的。」
陸海明點了根煙,吸了幾口,一邊歇息一邊打趣道:「那可真值錢,準備挪哪去,我們市局院子有一大塊空地,搬我們那去唄。」
趙主任白了陸海明一眼:「還有事嗎陸隊,沒事可以退下了。」
「每回一遇上你們這些刑偵隊的絕對沒好事。」
陸海明一根煙還沒抽完,哪捨得走:「你忙你的,我抽好煙就走。」
趙主任跟旁邊幾個人商討了一下方案,敲定好動土範圍,叫了幾個拿著鐵鍬的經驗老到的老工人:「細緻點挖,千萬不能傷到樹根。」
很快,工人們開始幹活,趙主任在旁邊左一個當心右一個輕點:「挖壞了可是要追責的。」
陸海明在旁邊站著看了一會,一連抽了好幾根煙:「走了老趙。」
「回見,」趙主任繼續指導工作,「哎呦我的老哥哥,小心點,我都聽見響了,別是挖到樹根了。」
陸海明回到警車邊,拉開車門正要上去,聽見身後挖樹的人群里發出一聲驚叫:「啊!」
「死人了!」
陸海明轉過頭,看見趙主任從人群中沖了過來,一臉慌張地拉住他的胳膊:「陸隊,陸隊,你快去看看,人骨頭。」
陸海明大步上前,蹲下來,看見剛挖出來的新鮮的棕色泥土中露出半個白色的頭骨。
陸海明轉頭對一旁的手下說道:「聯繫痕檢、法醫,儘快確定死者身份。」
——
接下來的一天,李書彬母子依舊沒去燒紙,蘇瑤找時間去了一趟柳河村的墓地。
這兒的墓地很雜亂,大大小小的墳墓毫無規律地坐落在一大片被圈起來的田地里。
應該是從祖輩手上繼承下來的,沒經過系統的規劃。
墳墓雖然多,李書彬家的不難找。現在不是清明,沒人燒紙,只有李書彬家會燒紙。
蘇瑤很快把李家的祖墳找到了,石碑前散落著一堆燒過的紙錢,旁邊種著一棵松樹。
蘇瑤圍著墳墓走了幾圈,看了看緊挨著李家祖墳的另外幾個墓,從上面的日期可以看出來,都是去世六年以上的舊墳。
周圍幾個墳墓中間的間距很小,倘若在李家墳墓旁邊動土挖掘,很容易把祖墳給掀了。
掘祖墳是大忌,李書彬和肖廣蘭,尤其是封建迷信思想比較嚴重的肖廣蘭,絕對不會為了把梁小寧的屍體埋進去而牽連到李家祖墳。
如果梁小寧的屍體不在這兒,會在哪兒?
蘇瑤一籌莫展之際,看見陳星河從不遠處走過來,沖他笑了笑:「那是哪家美男子啊,長得可真俊。」
陳星河走過來看了蘇瑤一眼,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但比昨天好了很多:「查得怎麼樣了?」
蘇瑤:「你還記得梁母做的那個夢吧,梁小寧說她在一個很黑的地方,喘不上氣,很難受,身上到處都疼,骨頭,肉都疼。」
「我不迷信,不信鬼神之說,」蘇瑤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總在心裡琢磨著這事,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跟梁母一模一樣的夢。」
蘇瑤看了看李家的墳墓:「我原本懷疑梁小寧的屍體被裝進棺材裡了,很黑,喘不上去,很難受。」
「現在看看,她應該不在這兒。」
陳星河在附近幾個墳墓周圍看了看,得出的結論跟蘇瑤的一樣,肖廣蘭是不會為了梁小寧掘祖墳的。
陳星河:「聽說民國之前柳河村還是個很富裕的地方,畢竟這裡靠海,海運發達。不少有錢人家的老爺娶妻納妾,只有妻子才有資格進祖墳,有子嗣的妾室也會被好好安葬,你猜那些沒有子嗣的妾室都葬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