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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蔣真真已經死了,而溫良正在準備殺楊初敏!」蘇瑤看了陳星河一眼,「沒人能為你的個人猜測冒險。」
陳星河再次盯著那把粉色彈.簧刀,腦海中的回憶如閃電般一閃而過。
蘇瑤調整了一下擴音器,刻意略過溫良的名字,沒讓他的名字被直播間的觀眾聽見。
「聽著,放下武器,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楊初敏殺害蔣真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她逃不掉的,你沒必要搭上自己!」
溫良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魚死網破的決絕:「這是我跟真真約好的,除了她我誰的話都不會聽的。」
溫良握著彈.簧刀正對著楊初敏,他第一次殺人,做不到乾脆利索地刺進去。
蘇瑤又勸了溫良幾句,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溫良就像沒聽見一樣,連個回應都不給。
在場大多數人都看出來了,就算是最頂級的談判專家在場也沒用,溫良只聽蔣真真的,拒絕與任何人溝通。
蔣真真已經死了,沒人能動搖他。
溫良抬起了手對準楊初敏的心臟位置,那是一個牟足了力氣準備一刀殺死對方的動作。
蘇瑤握了下耳邊的藍牙耳機,深深吸了口氣:「狙擊手……」
她命令還沒下完,陳星河再次把她的耳機摘了下來:「說了,這個現場是我的。」
陳星河戴上耳機:「狙擊手原地待命。」
蘇瑤:「你瘋了!」
楊初敏和溫良要是只能活一個,私心裡,她當然想讓溫良活。程序上,她必須保證活下來的人是人質。
只要法院一天沒判,楊初敏就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就算她是,行刑者也不該是溫良。
倘若在能救下人質的時候不去救,這個結果沒有人能承擔得起,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蘇瑤不想讓溫良死,可溫良必須死,沒有第二個選擇。
趁著溫良還在做心裡準備,遲遲下不去手,蘇瑤抬手去搶耳機,準備再次給狙擊手下命令。
陳星河自知搶不過蘇瑤,乾脆把耳機摘掉,「啪」的一聲,扔進了遠處的草叢裡。
「靠!」蘇瑤對陳星河罵了句粗話,怕大聲喊話驚嚇到溫良,迅速往狙擊手的方向跑去。
來不及了,溫良舉著蔣真真最喜歡的那把粉色彈.簧刀朝著楊初敏的心臟刺了過去。
整個世界像被摁了暫停鍵,所有的畫面被拉成了無限延長的慢動作。
距離靈雲山五十公里以外的一棟半山別墅里。
一個穿著穿著粉色襯衫的男人坐在直播畫面前,雙手交叉搭在桌上,唇角微微彎著。
當那把彈.簧刀抵上女孩的腹部,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裡響起:「Surprise。」
第22章 漫天星河。
「嘩」的一聲,星空自屋頂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溫良站在小木屋中間,被一片星星包圍。不是真的星星,看上去是那種亮亮會反射光的紙剪成的。
沒有預料中的鮮血橫濺和死亡,只有一室星光,被夜色與燈光襯托得像溫柔而燦爛。
溫良伸出手接了一把星星,輕輕攥在手心裡,低頭看著。
這個地方只有他和蔣真真知道,他們計劃好要把楊初敏綁到這兒,殺死她,讓她罪有應得地死去。
他們計劃了每一個細節,甚至包括直播開始時手機放置的位置和角度。
這片星空不在計劃中,溫良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彈.簧刀。
這把刀是蔣真真親手放到他手上的,讓他用這把刀結束這兒的一切,結束這人間煉獄。
粉色的刀柄上鑲著一圈細碎的鑽石,與不斷落下的星星交相輝映,折射出萬丈光芒。
這不是一切的結束,是新生。
大概除了蔣真真沒人知道,刀柄上安裝了一個小小的機關,機關啟動,墜落滿眼星河。
溫良抬頭,接住最後落下來的一隻白色的紙飛機。
紙飛機羽翼上沾著星光,輕飄飄地落在掌心,翅膀上寫著一行溫柔清秀的字:「替我好好活下去。」
蘇瑤低聲道:「放信號干擾器,切斷直播畫面,準備正門突破!」
說著帶著人悄悄走到門邊,準備找準時機把門踹開。
透過門縫,蘇瑤看見溫良站在木屋中間,低頭看著手上的紙條,那把彈.簧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他身上沒有半點殺氣,整個人怔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楊初敏趁溫良不注意,正在用腳夠地上的刀,眼看就要得手。
蘇瑤對準備破門的手下做了個手勢:「後退。」
她在揚聲器里喊了聲:「楊初敏!」
楊初敏嚇得一哆嗦,往後一縮,怕被溫良發現,不敢再去夠地上的刀。
江不凡站在蘇瑤身側,十分不解:「蘇姐,怎麼終止行動了?」
連他都看得出來,溫良手上已經沒有刀了,剛才那一下是最好的突破時機。
蘇瑤:「不是最好的時機,門被從裡面反鎖了,不能一下子踹開會讓綁匪受到驚嚇,威脅人質的生命安全。」
江不凡:「就那個門,蘇姐你完全可以……」
蘇瑤:「萬一呢,那是一條人命,誰能擔得起這個萬一。」
江不凡還想說什麼,被蘇瑤一個眼風掃過去不敢吱聲了。
他本來想說,那個門他也能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