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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走進蔣真真的臥室,房間面積很小,看上去是用雜物間改造出來的。
窗戶朝北,一年四季照不到太陽,就算是白天也顯得很暗,悶悶的。
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亮晶晶的水晶燈,牆面被刷成了淡淡的粉色。
白色的公主床上,粉色細紗做成的窗幔一直垂到床腳,粉白色的床單和被子,枕頭點綴著一圈白色的蕾絲。
床邊不遠處是一張白色歐式書桌,雕著花朵和飛鳥。一旁站著一個已經有點生鏽了的三腳架,這間房子是蔣真真直播的地方。
蔣大林把這間破舊的小屋打造成了公主的寢室,用來直播,吸引流量。
蘇瑤拿起床頭柜上放著的一個相框,照片中的女孩穿著白色娃娃領襯衫,淺藍色百褶裙,正對著鏡頭微笑。
女孩的笑容鮮活漂亮,跟地上一堆灰黃色的紙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一番搜查檢測之後,蘇瑤心裡有了底,蔣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下了樓,蘇瑤點了兩個人留下來走訪蔣家的鄰居、物業和保安,要是蔣真真沒死,她可能會去哪。
警車剛一開出小區蘇瑤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蘇隊,雲江河裡發現一具女屍,身上穿著四中的校服。」
第9章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紅藍警燈劃破黃昏傍晚的晚霞,幾輛警車穿過大大小小的街道,停在雲江河下游中段發現屍體的地方。
黃白相間的警戒線外圍滿了路人,派出所的民警正在把人往外面趕。
「不要圍觀,不要拍照。」
「那幾個,趕緊把照片刪了,退回警戒線外。」
「尊重死者,不要拍照,不要散播!」
蘇瑤從車上下來,與此同時,陳星河從另一輛警車上下來。
陳星河走到蘇瑤面前:「蔣大林和趙雲已經被抓到關起來了。」
蘇瑤點了下頭:「去看看是不是蔣真真的屍體。」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一股刺鼻的屍腐味飄了過來,越靠近屍體所在的位置味道越濃。
蘇瑤戴上手套,蹲下來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躺在地上的女孩穿著一套藍白色校服,胸前校徽上寫著雲江四中的字樣,左腳穿著一隻白色短襪,右腳穿著一隻白球鞋。
女孩臉色青灰,睜著一雙渾濁腐爛的眼睛,嘴巴微微張著,嘴角流出一灘黃水。
小小的身體被夏天的河水泡得發軟發脹,成群肥胖的蛆蟲從她的衣領處爬進爬出。
蘇瑤看著女孩不再漂亮的臉蛋,輕輕皺了下眉:「是蔣真真。」
她說完話,一抬眸嚇了一跳,陳星河臉上戴著一張特製的防毒面具,看上去像個鬼。
蘇瑤有點看不慣他這個做派,在辦公室里隨便他怎麼嬌氣,當一朵嬌花也好,花瓶也罷,出個現場也要這樣未免太做作。
她語氣嚴肅:「防毒面具摘了。」
陳星河語氣認真:「不摘,我會中毒。」
蘇瑤:「哦對,差點忘了,你身子弱。」
陳星河沒有多說什麼,退到距離屍體兩米開外才把防毒面具和手套摘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一疊消毒紙巾細細擦著手,一邊轉頭到處看了著。
這兒是雲江河中下游接近下游的地方,地處雲江市郊區,攝像頭稀少,路燈都沒有幾個。
陳星河擦好手,問派出所大隊長要了張區域地圖。
江不凡正在給目擊者也就是報案人錄口供。
「這一帶的河岸垃圾都是我負責清理的,就剛才我在岸邊幹活,看見那邊的蘆葦叢里飄著東西,還以為是誰扔的垃圾袋,就用一根長竹竿去夠,一看是個死人,差點沒把我嚇死。」
一個中年阿姨心有餘悸地闡述著,一邊往地上的屍體身上看,語氣不忍:「那是個學生吧,還這么小。」
「警察同志,這孩子是不小心掉河裡的還是被人推河裡的?」
江不凡一邊記筆錄一邊答道:「案件還在調查中。」
很快,又一輛警車停在警戒線外,許嘉海拎著法醫工具箱,後面跟著法醫助理小琦。
許嘉海聊開警戒線走過來,開始進行現場屍檢。
蘇瑤走過去:「怎麼樣?」
「死者性別女,年齡十七到十八歲,身高一米六五,體重約四十七公斤,屍體表面沒有明顯致命傷,多處陳舊傷。手腳皮膚泡軟未膨脹,呈白色皺縮狀,結合氣候、溫度、水質等因素,推測死亡時間為前天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之間,具體需要進一步解剖。」
蘇瑤看了看,現在是夏初,人死3天之後會逐漸形成巨人觀。
大約是上天憐憫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讓她的屍體早一天被發現了,不至於腐敗得難看。
許嘉海把一支取樣棉簽放進試管里:「至於死者是生前還是死後落水,要等硅藻實驗結果出來。」
蘇瑤從許嘉海身上挪開視線,點了下頭:「嗯。」
陳星河走過來:「這裡不是案發現場。」
「從發現屍體的地方往下游兩百米,以及整個上游區域,取水樣,找出第一案發地點或拋屍點,」蘇瑤轉頭看了一眼河岸,「排查沿河攝像頭,沿路小店,附近行人,三天內停留在岸邊的車輛,注意行車記錄儀。」
陳星河點了下頭,對領導的工作表示滿意,並對領導投去讚許和表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