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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黑色馬丁靴的女孩走向蔣真真,狠狠踹了一下她的大腿,見她往後躲,一腳踩在她的手上,在地上碾了碾。
「啊——」蔣真真的慘叫聲從手機屏幕上傳了出來。
她反抗不了,逃不掉,她的胳膊被另一個女孩緊緊拽著,旁邊不遠處還有個放哨的。
施暴者的臉被拍得清清楚楚,為首的是楊初敏,控制蔣真真的是賀小荷,放哨的是一名社會小太妹。
楊初敏摘掉嘴裡的菸頭,蹲下來看著蔣真真,對一旁的人說:「把她上衣脫了。」
賀小荷和小太妹一個控制著蔣真真的胳膊,一個扒她的衣服。蔣真真拼命掙扎,直到滾燙的菸頭摁在她胸口的皮膚上她也沒能擺脫桎梏。
菸頭落下的那一瞬間,蘇瑤仿佛能聽見燒紅的鐵塊烙在皮肉上的「滋滋」聲,甚至能聞到一絲詭異的肉香。
饒是親眼看過蔣真真身上的燙傷,眼前活生生的「行刑」過程還是讓人心臟一緊脊背發涼。
太喪心病狂了。
直播間裡一直滾動著的彈幕和評論瞬間沉默了下來,要不是視頻還在播放,險些讓人以為畫面卡住了。
施暴者尖利的聲音響起:「誰讓你跟方文輝說話的,騷貨。」
「賤人!」
「下次再敢去找周老師告狀老娘打斷你的腿。」
楊初敏撿起地上的書包,從裡面拿出來蔣真真作業,「嚓嚓」,一疊卷子被撕得一張不剩:「想考H大是吧,做夢吧你。」
楊初敏把碎片往蔣真真頭上一揚,聲音陰冷得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你逃不掉的。」
直播間的評論和彈幕瞬間炸了。
「確定這不是演的?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天哪,我看到了什麼,氣得我手都在發抖。」
「太可怕了,蔣真真就是被她的這個同學害死的吧,肯定的!」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是嫉妒她長得漂亮學習好嗎,就因為她跟那個男生說了幾句話?」
「拍視頻的人是誰啊,為什麼不上去幫她?」
「你怎麼知道沒幫,說不定幫了被一塊霸凌了呢。」
「這不是楊初敏嗎,怎麼會是她,她是個好學生啊,經常幫助別人,還很溫柔,竟然都是裝出來的,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哎,幸虧我遇到的都是好同學,感謝同學不霸凌之恩。」
「老師呢,幹什麼吃的,家長不管管嗎,實在不行報警啊,是不是蠢。」
「警察難道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你嗎,要罵罵施暴者去,關受害者什麼事。」
「哭了,我以前也被霸凌過,因為我被選上語文課代表了,她沒選上,就夥同別人冷暴力我,還往我的飯盒裡放蟲子,噁心死了,這種人怎麼不去死!」
「去死吧,不配做人!」
……
溫良一共播放了三段視頻,全是楊初敏帶人霸凌蔣真真的畫面,小巷裡、女廁所、樹林裡,手段一次比一次殘忍。
此時直播觀看人數已經達到了六千萬。
蘇瑤聽著手機屏幕里的聲音,緊緊盯著小木屋裡溫良的動作。
溫良把手機屏幕放在楊初敏眼前,另一隻握著刀,逼她看視頻。
楊初敏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身體發抖,不停地搖頭,害怕得眼淚直流。
她只要一閉上眼睛,水果刀就往前抵一點。
頸後一片冰涼,楊初敏感覺刀尖好像已經已經刺穿了她的脖子。
沒有預想中的溫熱的鮮血,流出來的是一股尿,楊初敏的褲子全濕了,地上落著一片黃渣渣的水漬。
直播畫面里正播著她摁著蔣真真的脖子,讓蔣真真跪在馬桶邊喝馬桶里的水。
溫良摘掉楊初敏嘴裡的抹布,楊初敏大口吸著氣,邊哭邊求饒,:「求求你了,求你放我走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叫人打你了,我向你道歉,我家裡有錢,你要多少錢我爸都會給的。」
溫良的聲音泛著極冷的寒意:「她已經死了,被你推進雲江河裡淹死了。」
楊初敏拼命搖頭:「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殺她!」
「是她自己掉河裡的!」
直播里的視頻播放完,溫良把手機放在對面的桌子上,鏡頭對準楊初敏:「還有最後一段視頻。」
蘇瑤戴著藍牙耳機,裡頭傳來狙擊手的聲音:「蘇隊,已找到最佳狙擊點,已瞄準目標。」
蘇瑤:「收到,沒我命令不能開槍。」
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昏暗,是個晚上,入目是一條長長的河,地面一片潮濕,水坑反射的路燈燈光,那是剛下過雨的雲江河岸邊。
風吹過河對面的蘆葦叢,兩個女孩跑進了畫面,穿著校服跑在前面的是蔣真真,追她的是楊初敏。
楊初敏沒穿校服,大約是晚上冷,她在T恤外面披了件深色的披肩。
蔣真真像逃命一樣不停奔跑,鞋子掉了也不敢回頭撿。
蔣真真沒跑贏楊初敏,被堵在了河邊的木棧道上。
她的後背抵著欄杆,退無可退。
暴雨過後,河面漲了很多,河水渾濁,波浪隨風翻湧,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
「啪」的一聲,蔣真真挨了重重一巴掌,她捂著臉頰,擦掉了唇邊被打出來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