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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助理小琦應聲:「是,許主任。」
小琦一邊整理屍檢報告,倒水喝的時候偷偷看了看陳星河,默默在心底流著淚,為什麼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有女朋友了呢,嚶嚶嚶。
許嘉海換掉手術服,細細洗了一遍手,打量了陳星河一眼:「你還好吧,喉嚨有沒有不舒服?」
屍體散發的甲胺、屍胺等具有腐蝕性,會刺激人體的眼睛、黏膜、皮膚和呼吸道。少量狀態下對正常人影響不大,對身子弱的人有一定影響。
蘇瑤特別想假裝自己不認識陳星河,丟臉都丟到法醫室來了,出個現場看個解剖跟要死了一樣。
許嘉海擦了擦手,又問了一遍:「還好?」
陳星河:「脫光了給你檢查一遍?」
許嘉海:「.…..」他就不該好心問他那一句。
蘇瑤扯了下陳星河,把他從法醫室帶了出來:「別在這浪了,幹活去。」
「集合,開會。」
到了會議室,等人到齊,蘇瑤點了一個小刑警:「趙陽,匯報走訪結果。」
趙陽是上個月剛到的實習警,年紀很小,身上的少年氣都還沒褪去。
他翻了翻筆錄:「據蔣真真家的鄰居反映,蔣大林經常毆打趙雲,鄰居報過警,派出所有出警記錄,趙雲每次都替丈夫開脫,最近兩個月以來蔣大林收斂很多,鄰居沒再聽見趙雲挨打的聲音。」
蘇瑤嘲諷地勾了下唇:「他們在做試管嬰兒,蔣大林當然要收斂點,不然把趙雲打出毛病誰給他生兒子繼承他家的皇位」
陳星河聽著蘇瑤的話,抬眸看了看她,神色若有所思,最終什麼也沒說。
蘇瑤:「有人見過或聽過蔣大林辱罵或毆打蔣真真嗎?」
趙陽翻著筆錄本:「蔣真真家的鄰居、居委會、蔣家趙家親戚,都問過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蔣大林毆打蔣真真,辱罵倒是有,都是些不堪入耳的髒話。」
陳星河:「髒話內容記錄了嗎?」
趙陽搖了下頭,眼神有點茫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連侮辱死者的髒話都要記錄下來。
陳星河:「回憶一下,想不起來就再去跑一趟,一句都別漏。」
趙陽抓了下頭,不解道:「陳副,為什麼要記這個?」
會議室的空調開得冷,陳星河在腿上蓋了一條薄毯:「一個人在憤怒的時候是最容易表達出真實情緒的時候,有時候髒話里透出來的信息比審訊室里的更準確。」
趙陽恍然大悟:「是,陳副!」
蘇瑤站在會議桌前:「吳青桃,匯報。」
吳青桃負責調查蔣家人的財務狀況,聞言遞給蘇瑤一疊資料。
「從兩個月前開始,蔣真真開始在直播平台上直播寫作業,通過打賞和植入軟廣的方式獲取收益。蔣大林陸續從直播平台上轉出人民幣總計二十五萬元,其中十萬用於做試管嬰兒,剩下大部分被他賭博輸掉了,加上今天一大早剛轉出來的兩萬元,蔣大林的個人財產還余兩萬五千元。」
「這兩萬正是昨天晚上蔣真真直播間的收入。」
吳青桃給在場的每人發了一份資料:「這是蔣家三人近半年來的財務收支單,但凡經過線上的,都記錄下來了。」
蘇瑤低頭看著資料,點了下頭:「嗯,繼續。」
吳青桃:「蔣真真只有一張交學費的卡,卡里還存著生活費,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只有一百元,需要加上學校的貧困生補助才能填飽肚子,她除了吃飯、買文具、交話費和乘公交車,幾乎沒有額外支出。」
吳青桃越說越氣:「這養父養母,趴在養女身上吸血吸得迫不及待、一滴不剩。」
蘇瑤:「現在就算養一隻小貓小狗,一個月一百塊也不夠,更別說是一個花季少女了。」
小巫接了個電話,回來說道:「技偵已經證實,昨天晚上蔣真真的直播是錄播,是提前錄好的。」
蘇瑤點了下頭,跟她猜想的一樣。
蔣真真的死亡時間是前天晚上十點,昨天晚上的要是真的直播才是見了鬼。
蘇瑤:「大巫。」
大巫匯報導:「蔣真真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前天晚上八點半,四中晚自習放學,學校門口的監控拍下了蔣真真走出校門的畫面,之後再沒有人見到過她。」
大巫一邊說一邊在投影儀上播放了那段視頻,蔣真真背著書包往回家的方向走,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蘇瑤:「大巫,帶人再去一趟蔣真真家,把物證那邊的人也喊去,翻遍蔣家的每個角落,把所有能找到的吸過的菸頭、縫衣針帶回市局化驗。」
走出會議室,蘇瑤轉頭對陳星河說道:「去審訊室,會會蔣大林和趙雲。」
陳星河邊走邊打了個電話負責第一輪審訊的一名刑警。
刑警在電話里說道:「蔣大林和趙雲死活不承認他們殺了蔣真真,說前天早上蔣真真出門上學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她了。」
說話間,到了審訊室。
陳星河站在單向玻璃外,蔣大林坐在審訊椅上,不時抱著自己的頭,不停抬頭往門口的方向看,看上去十分焦躁。
趙雲在另一間審訊室,一直在哭哭啼啼地抹眼淚。
蘇瑤從一名刑警手上接過一疊資料,抬眸看了陳星河一眼:「走。」
兩人一塊進了審訊室,坐在蔣大林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