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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記者們眼睛放光:「來了八輛警車,後面好像還有,那封郵件是真的,薛雲飛肯定已經死了,不然不會來這麼多警察。」
拿著話筒的記者圍在警車車窗前,民警和高爾夫球場的保安把記者往一旁驅趕:「警察辦案,都讓讓,不要妨礙公務。」
警車開進大門,往命案現場的球場開去。
蘇瑤揉了下太陽穴,轉頭問道:「江不凡,郵件查出來了嗎?」
江不凡點了下頭:「五十分鐘前,也就是薛雲飛遇刺的同時,有人發了封郵件,把薛雲飛遇刺的事告訴了媒體記者和薛雲飛的幾個大粉。」
「郵件搭載的境外伺服器,查不到發件人的真實信息。」
蘇瑤:「一會你跟宮楊對接,讓他查。」這封郵件很有可能是兇手發的。
警車停了下來,蘇瑤推開車門出來,現場負責保護案發現場的民警幫她撩開警戒線:「蘇隊。」
蘇瑤矮身鑽進警戒線,戴上手套,走向已經氣絕身亡的薛雲飛。
薛雲飛穿著一套白色短袖運動裝,臉色青灰,眼睛睜得又大又圓,眼珠渾濁,嘴唇微微張開,神色錯愕,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死了。
他的脖子被劃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刀痕,血肉翻出,半個脖子幾乎被隔斷,能看見浸著血的骨頭,再深一點他的脖子就被整個切斷了。
草坪上的血跡噴濺了好幾米遠,地上的血滲進土裡,現出濃稠黑棕的血紅。
蘇瑤轉頭到處看了看:「江不凡,調兩個小時內的球場監控錄像,從薛雲飛到達球場之後到現在,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過。」
「小張小林,排查球場附近可疑人員和車輛。」
「大巫,薛雲飛的人際關係,看他跟誰結過仇,最近跟誰走得近,有無異常。」
「小巫,薛雲飛的財務狀況。」
蘇瑤走到正在給目擊者做筆錄的吳青桃身側,聽了一耳朵。
目擊者是個20歲的大學男生,利用課餘時間做球童賺生活費。
球童被兇殺那一幕嚇得臉色慘白,說話有點顛三倒四:「我到遠處撿球,撿好球一轉頭就看見薛先生倒了下來,沒看見兇手。」
「不不,不對,我撿球之前看了薛先生一眼,他那時候還好好的,就一彎腰,拾起球,再轉頭,就這一瞬間的時間薛先生就死了,那個血噴出去好幾米,太可怕了!」
球童回憶起一個小時之前的場景,眼神帶著深深的恐懼,整個人都在發抖:「薛先生肯定是被魔鬼給殺死的!」
吳青桃一邊記錄一邊說道:「虧你還是個受著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居然相信魔鬼殺人這種怪力亂神的論調。」
球童轉頭往薛雲飛的屍體上看了一眼:「警察姐姐,你沒親身經歷過,你不知道,人不可能有那麼快的速度和那麼大的力氣的。」
蘇瑤聽著球童的話,轉頭往一旁看了看,薛雲飛今天沒約朋友,是一個人來打球的,但他不是獨身,身邊帶了兩個保鏢。
球童是一般人,沒注意到兇手很正常,薛雲飛高薪聘請的保鏢不是吃素的。
竟然連保鏢都沒發現兇手動手,等薛雲飛倒下,他們追出去,連兇手的半個影子都沒看見。
蘇瑤可不信什麼魔鬼殺人,她到處看了看,這兒不是一塊視野完全開闊的空間,草地旁邊有一大片樹叢,一個小山坡和一個不大不小的景觀河。
一旁停著兩輛觀光小車,這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藏個人絕對是夠的。
車旁放著一個小圓桌,桌上放著礦泉水、飲料和菸灰缸,兩張帆布椅子,椅背上搭著一條白毛巾,桌椅上面撐著一個巨大的墨綠色遮陽傘。
兇手應該就是借著這些遮擋悄無聲息地出現、割喉並消失。
據保鏢交代,球童撿球的時候薛雲飛去遮陽傘下面喝水,他們看著的是薛雲飛的背部,沒看見任何兇手的影子。
兩名保鏢到現在都還覺得詭異。
痕檢正在進行現場勘查工作,許嘉海打開法醫工具箱,戴上手套,拿了幾樣工具,蹲在薛雲飛身前,開始做現場初步屍檢。
「死者男,身高一米八三,年齡二十八左右,屍斑為初始墜積期,部分肌肉開始僵直,推測死亡時間為一個小時以內。屍體表面有多處陳舊傷,死亡原因為頸部動脈及氣管破裂,具體需要進一步屍檢。」
蘇瑤掀開薛雲飛的衣服看了看他身上的傷痕:「這些陳舊傷會不會跟兇手有關。」
許嘉海用手摁了一下薛雲飛肚子上的一處淤青:「別的不說,這傷的是真重,打他的人下了狠手,是奔著他的半條命去的。」
蘇瑤蹲在薛雲飛屍體的另一側,又看了看他的頸部:「骨頭都斷了,這種力氣和技術不是一般人會有的。」
別的不說,就是她自己都沒有這種本事。
「兇手的功夫了得,作案手法簡單粗暴,非常冷血無情,」許嘉海看了一眼薛雲飛身側的草坪,「血跡狀態完整,兇手身上甚至沒沾上死者的一滴血。」
蘇瑤起身,看著躺在地上的薛雲飛,腦子裡突然閃現出十天前薛雲飛送她回家,她進屋後發現薛雲飛的海報被劃花,脖子上那一刀又深又長,幾乎把整張海報一分為二,就像眼前差點屍首分離了的屍體。
海報的畫面和眼前的案發現場漸漸重合,蘇瑤被太陽曬得眩暈了一下,險些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