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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局年齡最大最有威嚴,先開了口:「來看他還需要跟他說嗎,跟他說了他今天夜裡肯定不會睡覺了,會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病情瞞起來,這還怎麼對症下藥。」
所以他直接把心理醫生帶了過來,只是沒想到,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導致一堆堆一塊去了。
一旁有路過的別的病房的病人家屬,看見這個陣仗,又看了看守在陳星河門口的聽說是警察的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這病房裡住的是什麼人啊,心理要是有病就去住精神病院啊,住在這幹嘛,怪嚇人的。」
看這些人瞪著自己,病人家屬趕忙轉過身走了。
蘇瑤擔心的就是這個,她不想讓別人看見陳星河發病的樣子。她怕別人把他當成一個怪物、異類來看待。
那兩名守在病房門口的南安來的警察走過來,看他們眉頭緊鎖的樣子就知道,陳星河的情況不好。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蘇瑤看見陳星河坐在床邊,低著頭,兩隻手有節奏地動來動去,身體卻一動不動,看上去顯得有點神經質。
房間裡只開著小夜燈,他的影子映在牆上,跟他動作一致。
蘇瑤心一軟,突然有點後悔了,不該晾著他這麼多天,讓他一個人呆在病房裡,孤立無援。
姜局拍了下蘇瑤的肩膀,聲音沉重地說道:「讓醫生進去看看,及時干預。」
許嘉海:「我認識一個不錯的精神科醫生,回頭幫他辦轉院。」
看見陳星河那個樣子周小妍已經哭了出來,眼影眼線在臉上糊成一片:「星哥肯定會好起來的。」
姜局一臉心事重重地推開病房大門。
聽見聲音,坐在床邊的人動作一頓,轉過頭來。
只見他手上拿著一條織了一半的圍巾,有點茫然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一屋子的人,眉眼間帶著一絲被人打擾了的不耐煩。
眾人:「......」
他竟然只是在織圍巾,並且目光清明,完全沒有魔怔的症狀。
眾人鬆了一口氣,許嘉海上前罵道:「你特麼腦子有病吧,大半夜的在這織圍巾,演鬼片呢?」
陳星河看著人群中間的蘇瑤,低聲說了一句:「降溫了。」
許嘉海:「你織圍巾就織吧,怎麼不開燈,看得見針線?」
陳星河把圍巾收到床頭,又恢復成了一副高傲的樣子:「我就是閉著眼睛都能織出來。」
唐舟上前檢查了一下陳星河的身體狀態,確認沒有情況之後給眾人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帶著醫院的心理醫生和一串漂亮小護士出去了。
病房裡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周小妍看了看床邊那兩本她親手買來的「密碼本」,不敢吱聲不敢問。
許嘉海開始打趣陳星河:「你在給我織圍巾嗎,黑色的,我喜歡。」
陳星河本人並不想理他。
姜局夫人給陳星河盛雞湯,順便跟他交流了幾句編織技巧。
蘇瑤站在病房門邊,並未進去,陳星河看上去很正常,但她總覺得不對勁,他要織圍巾白天不能織嗎,非得晚上。
他晚上難道不睡覺嗎,還是說怕自己睡著了會發生什麼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事,所以他不敢睡覺。
陳星河端著一碗雞湯走到蘇瑤面前,怕她還在生氣,不敢說話,把雞湯吹了吹,往她眼前遞了遞。
蘇瑤抬眸看著陳星河的眼睛,他眼白的地方有很多紅血絲,黑眼圈也很重,瞳孔又黑又暗。
見她接過湯碗,那雙眼睛徒然亮了起來,像是受寵若驚。
他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看著她,臉上半點也沒有把她摁在床上強吻時的衝動和兇狠:「別生氣了,好不好?」
蘇瑤見滿屋子都是人,不好意思把他們的事拿出來說,把湯碗放在吃飯的小飯桌上,轉身走出了病房。
陳星河跟在蘇瑤身後,怕她氣跑了,不敢貼她太近,中間隔著一兩米遠。
到了走廊盡頭,蘇瑤停下腳步:「以你的本事,不會不知道測試卷做滿分才更可疑,為什麼還要控分?」
陳星河:「沒有控分,我本來就是一個完美的人,完美的男人。」他只是不喜歡把自己的缺點缺陷剖開給人看,被人研究。
蘇瑤在心裡冷笑一聲,這個人是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完美的男人的,他都會把人摁在床上強吻了。
陳星河:「你這幾天都沒來看我,把我的微信和電話都拉黑了。」
蘇瑤沉著臉:「知道錯在哪嗎?」
陳星河垂了下眸:「知道。」
蘇瑤沒想到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狗東西會這麼幹脆利索的承認錯誤。
鑑於對方認錯態度良好,她的語氣緩和很多:「說說錯哪了。」
陳星河:「錯在親你的時候不夠溫柔,把你弄疼了。」
蘇瑤:「不對!」
陳星河:「錯在親的時間太短了,應該多親一會。」
蘇瑤:「......」
抬眸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就知道,他根本就是不知悔改,剛才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恐怕也是裝的。
她太單純了,她太善良了,已經被這個人騙了那麼多遍,竟然還會相信他。
男人往前走了半步,把她困在窗台和他的身體之間,垂眸看著她,聲音低沉沙啞:「我不後悔。」
「要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抱著你吻著你,這不是我不能左右的,是我的身體和靈魂選擇了你,它們不受我的控制,它們只會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