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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楚臨天的案件,不少人都是從宋木蘭那裡聽到過阮茶的名字的,所以阮茶提出要見楚臨天一面,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她還是順利的進去了。
阮茶是直接去的監獄裡面,隔著一扇堅固的鐵柵欄,見到的楚臨天。楚臨天的隔壁和四周都是空的,這塊區域暫時只有他一個人。
阮茶過去時,楚臨天正神情平靜而麻木的坐在堅硬的木板床上。陰暗潮濕的環境內,時不時的有老鼠吱吱吱的跑過,甚至還站在了他垂在床邊的腳上,楚臨天也毫無反應。
他穿著藍白相間的囚服,臉色蒼白,雙眼灰敗,右手的袖管空空蕩蕩,一整隻胳膊都被陸忍白割斷。
阮茶沒有見過當時的場面有多血腥,但看楚臨天的模樣,在多重打擊之下都沒有回過神來,她就知道當時的情況一定非常不好。
既然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阮茶厭惡楚臨天,她這麼多天遇見的壞事都和楚臨天脫不了干係,看見楚臨天的慘狀,她聲音輕快的和他打招呼:“楚臨天,我們又見面了。”
原本神情麻木的楚臨天,聽見阮茶的聲音,灰敗的雙眸陡然爆發了憎惡的光芒,他倏的站了起來,撲向阮茶。
鐵欄杆極為堅固,任憑楚臨天如何搖晃,也堅實得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阮茶就站在鐵欄杆外,這個距離她可以更清楚的感受到楚臨天糟糕的情緒。
於是阮茶笑了:“你看見我很高興嗎?我看見你這樣,只會更高興。”
初時的激動漸漸冷卻,隨著阮茶簡短的一句話,楚臨天終於冷靜了下來。他用一種恨不得將阮茶抽筋扒皮生吞活剝的眼眸看著她:“你來做什麼?耀武揚威嗎?”
“算是吧。”阮茶格外平靜的說:“至少在現在的你看來,我不就是來耀武揚威的嗎?”
楚臨天不甘的說道:“重來一次,我設想過無數次失敗的緣由,我本以為將宋木蘭困在雲城,就萬無一失,可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冒出來一個曾經不存在於歷史中的你。阮茶,你從哪裡來?”
“我因你而來。”阮茶平靜的說道:“你知道蝴蝶效應嗎?”
陸忍白和阮茶都是不存在於歷史中的人,按照歷史原定的軌跡,陸忍白應該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楚臨天斬草除根,而平安長大到末世艱難求存的阮茶,最終也會默默無聞的死在末世洪流中。
但楚臨天從未來而來,他這一次沒有選擇斬草除根殺了陸忍白,而是將他培養成了一把鋒利的兵器。這把兵器的確如他所願,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然而陸忍白最後的選擇是阮茶。
陸忍白保護了尚未來得及成長的阮茶,才有了現在的阮茶。所以阮茶取代宋木蘭,成為了楚臨天最大的敵人。
阮茶的提醒讓楚臨天倏的瞪大了眼睛,他頓覺荒謬:“你說是因為我?是因為我?”
“還有一種可能性。”阮茶平靜的說著誅心之言:“就是你註定是個失敗者,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你都會一無所成,一敗塗地。”
楚臨天的手緊緊的攥在鐵欄杆上:“我當初就不該為了牧瑕,留下陸忍白!陸忍白就是個廢物!他根本護不住我的兒子!”
楚臨天留下陸忍白,是為了讓他保護楚牧瑕,這一點阮茶也猜的出來。她還猜測,在歷史原定的軌跡上,楚牧瑕依舊變成了喪屍。
既然楚臨天提起,阮茶立刻反問:“楚牧瑕在哪裡?”
“你想找牧瑕?”楚臨天的臉色立刻開始有些古怪。
“你知道他的下落?”阮茶反問。
“你想知道他的下落?”楚臨天問:“你知道了什麼?你去了一趟未來,看到了另一種歷史?”
“你已經被關在這裡了,還在打聽什麼?以為你還能東山再起麼?”阮茶唇角的笑容變得有些惡意,她微微壓低了聲音:“我想找到楚牧瑕,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罪犯的喪屍兒子,你們這對父子就該遺臭萬年。”
楚臨天臉上的神情越發古怪,他懷揣著巨大的惡意,對阮茶說道:“一切都在按照原定的歷史軌跡發展,我入獄,楚牧瑕變成喪屍,那你和陸忍白呢?你們也會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的。你不是問我知不知道蝴蝶效應嗎?我知道得很清楚,我告訴你,事情還沒有結束,在死亡來臨前,你永遠不要想高枕無憂!”
“這樣嗎?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楚牧瑕的。”
楚臨天扯了扯唇角,充滿惡意的瞪著阮茶,他的眼神很可怕,但阮茶早已經不再害怕。
阮茶轉身離開。
……
雖然沒能從楚臨天口中探聽到楚牧瑕的下落,但阮茶也不失望,畢竟楚臨天肯告訴她才有鬼了。不過從楚臨天的態度中,阮茶倒是可以確認一些事。
比如說楚臨天的確找到了楚牧瑕,但不知為何,卻沒有留下楚牧瑕,楚牧瑕至今還在外面流浪。
比如看楚臨天的意思,在蝴蝶效應的影響下,楚牧瑕會對她和陸忍白不利。阮茶沒能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只要見到楚牧瑕,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楚臨天這裡找不到楚牧瑕的下落,那麼或許她可以去找楚臨天的妻子詢問一番。
因為楚臨天倒台的緣故,楚家也被封了,這是楚太太留在楚家的最後一天。她穿得非常簡單,臉色蒼白的看著空蕩蕩的楚家,神情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