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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偶的眼神厭惡又沉重,他知道,他活不過今日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終點。
“哦?你不怕我?吾司掌雷霆,區區一個人偶,理應跪下求生才是!”
白衣人偶的眉目冷淡,下一秒短劍脫鞘而出,劍影破空而至,欲要割斷神明的脖頸。
雷光一閃,短劍被劈成粉末,暗色的雷霆覆上人偶的全身,將人偶牢牢綁縛了起來。
果然不能成功!
黑澤陣閉上眼,雷擊的痛感席捲全身,他也只是微微皺眉而已。
“有意思!”雷霆之神並沒有覺得受到冒犯,只覺得有趣極了,他眼底的惡意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
“這樣,接下來的劇目,才更有意思!”
“雖然只是神明一個微不足道的工具,但若是能給神明帶來樂趣的話,倒也可以比螻蟻的地位更高那麼一點。”
神明笑的更加惡意了,他不像是一位掌管雷霆的神,倒像是一個放浪形骸以他人痛心為樂的邪魔。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裡,雷霆之神這樣的神,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與其說是神,不如說是披著神明皮的惡魔。
然而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惡魔,因為惡魔居住於天空,他們被冠以神的稱謂。
“就比如這座宮殿的主人,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可是帶給了諸神許多的樂子,才有資格活下來。”
黑澤陣壓制著心底翻湧的情緒。
“嘖,你一點也沒意思,還是我們的夢魘要更為有趣一些。”
雷光攀上黑澤陣的脖頸,封鎖了他的喉嚨,使他口不能言。
雷光蔓延開來,雷霆之神在半空中急速飛行著,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看著接下來的好戲了!
抽空的時候,雷霆之神還心情愉悅的和人偶閒聊,縱使人偶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說待會兒你死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會是什麼反應?”
“哈哈——那一定有趣極了!”
“不過這麼好的工具,我們還暫時不會殺了他的,要是他想要反叛的話,那就直接讓記憶那傢伙剝離他的記憶!”
“工具始終都是工具!”
“哈哈哈——讓我們來看看,等你死後,小夢魘到底有沒有那個膽子反叛吧!那樣才更有趣啊哈哈——”
人偶的手心已經握出了血絲。
雷霆之神帶著人偶,剎那間降落在了臉色蒼白,嘴角卻噙著淡笑的黑髮代行者的面前。
他的笑容突然僵硬在了臉上。
雷霆之神聲音冷酷:“難怪你完成神諭的效率大不如前了,原來是因為這個莫名誕生神志的人偶。”
“區區一個人偶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神諭?”
黑澤陣能看見,他的目光里夾雜著忐忑的不安,緊張的低下頭,向神請罪,乞求神饒恕人偶的生命。
但雷霆之神是一個急性子,他並沒有戲弄別人讓人在得到希望之後又獲得絕望的耐性。
他希望儘快看到有趣的結局,看到夢魘痛苦的表情,那使他心情愉悅。
於是他說:“神威不可觸犯!”
下一秒,人偶的身軀在雷光電閃之中寸寸湮滅。黑澤陣並沒有感到有任何的痛苦,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漸漸抽離這幅身軀。
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地上黑髮人手心裡染血的菱晶,還有似乎很遙遠的情緒爆發的呼喊。
原來這就是那一半生命之源的由來。
是因為他。
在意識被抽離的最後,他微微張口,目光平靜:“我在未來等你。”
在宮殿裡的諾言,終究是沒有實現,再也不可能再實現了。
究竟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始終沒有一個定論。
這個夢境,果真到了終末的時候。
他以為的孤兒院裡的初見,卻並非是真正的初見,這個世界,總歸是奇妙的。
黑澤陣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
墨綠的眼眸中還帶著一些迷茫。
秋庭夜坐在床邊,目光悠遠,他回過頭來,仍是溫和的目光。
“這一覺你睡得有點久,太陽都正當午了,你又做了噩夢了嗎?”
黑澤陣卻在被單里翻了個身,側過身倆面對他,說道:
“以後不會再有噩夢了。”
秋庭夜的聲音低的仿若呢喃:“是嗎......”
他彎起唇,俯身親下來,呼吸熾熱:“嗯,不會再有了。”
也不可能再有了。
在這個靜謐的時光里,兩人親昵的膩在一起。
不問過往,愛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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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小揭秘:
秋庭夜很想學會下廚投餵黑澤陣,但他總是會炸廚房。
家裡的廚房因此維修了很多次。
黑澤陣忍無可忍,明令禁止他進廚房。
但秋庭夜並不知道,自己的做飯技能其實點亮在了中餐上,只有在做中餐的時候,他才沒有炸廚房的可能,越難的做法就越不容易炸廚房。
這很不合理,因為所有人學做飯都是從最簡單的開始的。
但這個天賦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中餐很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