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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這種事有什麼好說謊的?”
諸伏景光笑著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讓他放鬆一些:“他們也是來修學旅行的別的學校的學生,不用太緊張哦。”
“是嗎。”這麼說著,降谷零臉上的防備也沒有消失多少。
諸伏景光知道沒辦法簡單解除好友對於陌生人的防備,便笑著道:“我們打算去吃刨冰,zero要一起嗎?”
剛吃完刨冰的降谷零:“……”所以,我剛才吃這麼快是為了什麼?
但是他還能怎麼辦呢?金髮的混血兒深呼了一口氣,連帶著呼吸都帶著刨冰的涼意,然後回答道:“一起。”
於是剛踏出這家店沒一分鐘,降谷零便又一次踏了進來。
坐在角落的諸伏空亮又抬起了頭,降谷零總覺得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句“你怎麼又來了”。嗯,是錯覺,絕對是錯覺。
降谷零剛才轉過頭和自家好友說話,卻沒有想到會看到自己好友表情怔住的表情。
沒有人能感受到諸伏景光此刻的感受,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悸動。
在進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明明還沒有觀察房間,哪怕眼睛還沒有看到,他卻本能看向了那個人的方向。
心跳不受控制,耳邊似乎都傳來了一下又一下心臟跳動的聲音,所有的想法、思緒,都對準了此刻坐在木桌上的少年身上。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卻在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有當真正見面之後,諸伏景光才能這麼真切的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聯繫——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明明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諸伏景光就是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並且為此停下了腳步。
諸伏空亮卻做出了和他完全相反的反應,他垂下眼,將面前的草莓刨冰最後一口咽下去,然後慢吞吞站起身,和諸伏景光擦肩而過,對著兩個過來找他的好友說道:“我吃好了,我們回去吧。”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總覺得,這個氣氛,似乎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第30章
諸伏景光是個很少會衝動的人——至少在絕大多數同時認識他和降谷零的人眼中, 一直都是降谷零更容易對人生氣動手,而諸伏景光在其中的角色,往往是以安撫友人為主。
但是除了國小那圈的朋友, 很少有人知道,降谷零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態度, 是因為在他長大前一直存在的霸凌現象。
因為和常人不一樣的膚色和發色, 導致從小開始,降谷零就是同齡人之間的備受排擠的對象。
就算是無惡意的認為他和常人不同, 在那樣的大環境下, 也很難有人會突破那一層“可能會一起被欺負”的隔閡, 主動和其中的降谷零成為朋友。
就在這個時候,因為一些情況導致得了失語症的諸伏景光轉學過來了,因為無法和同學直接交流, 再加上班級本身就有了自己的社交團體圈,諸伏景光根本無法融入其中。
理所當然的,諸伏景光也會有意無意變成被排擠、被忽視的那一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 降谷零主動對諸伏景光伸出了手,自然而然讓他對諸伏景光天然有一層保護欲在。
這也是他對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態度警惕的原因。
絕大多數的時候, 都是降谷零會對外人動手, 看起來文文弱弱、連說話都細聲細氣溫溫柔柔的諸伏景光,似乎一直都是和打架絕緣的人。
降谷零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直到有一次, 諸伏景光帶著一身傷來上學,降谷零才剛緊張起來,就注意到了平日裡一起有在欺負他的那個壞同學的反應。壞同學身上的傷口明明沒有諸伏景光多,卻還是看著諸伏景光哆嗦了一下。
降谷零才後知後覺, 他認識的新朋友,似乎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文弱。
諸伏景光溫柔不假, 大多數時候他的臉上都是帶著和氣的笑容。在剛才和萩原研二交流,一眼看上去,兩個人的笑容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相像的。
但是本質上,他們還是不同的。萩原研二善於和任何人交流,性格外向開朗,誰和他交流都會感覺很舒心。
而諸伏景光雖然會附和,也會做出相應的反應,但是能讓人感覺到,他們之間還隔了一層,對方只是在禮節性地保持著對話。
因為幼時家裡的變故,除了和家裡有關的事情,諸伏景光很難因為別的事情產生太強的情緒波動。
降谷零是一個,而現在的……這位同為諸伏的同學,也是一個。
如果不立刻說些什麼的話,感覺他和這個人的聯繫就會在這一刻被剪斷,仿佛他們就是兩條相交線,在這一瞬間的交集後,只會越走越遠。諸伏景光立刻放棄了那些該有的冷靜思考,讓身體的本能去拉住了和他擦肩即將離開的諸伏空亮的手腕。
他這個動作明顯驚到了在場的其他人,諸伏景光也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
但是既然都做了,就不要後悔——要後悔也等今天過去再說。
諸伏景光用著和面對萩原研二他們完全不同的態度,眼神和表情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疏離和距離感,甚至表現得和諸伏空亮記憶之中的真正的哥哥有些相似:“你是叫做空亮……對吧?我可以這麼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