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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琴酒啊。
望月弦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傷可疼了。
而琴酒,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他其實沒給她造成太大傷害,那個在車上時的撞擊才是主要原因,但她可是很記仇的人,敢打她,就要做好被她往死里算計的準備。
黑髮少女將醫療設備推在一旁,直接中斷了對傷口的處理,簡單穿好衣服後打開門:“有事麼?”
銀髮男人抬眼看向她,顯然已經聞到了血腥味。
他腿長,兩步來到她身前,問:“裡面是醫療室?”
竹葉青偏了偏頭。
琴酒“嘖”了一聲,不耐地道:“我給你處理傷口。別堵在這裡,想化膿留疤?”
“啊……”黑髮少女輕輕笑了一聲,聲音沙啞:“我只是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你的嗓子怎麼了?”琴酒眸中寒光一閃,皺眉問。
“使用過度罷了。”竹葉青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門伸手打開了它,接著做出一個完美而優雅的引入姿態:“請。”
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動作,由她做起來,卻像是撒旦化身的毒蛇披上了人皮,優雅而耐心地等著獵物毫無防備地踏入陷阱。
琴酒不由皺眉,但他沒說什麼,而是進了醫療室,視線落在她剛剛使用的工具上:“……你就用這玩意兒處理槍傷?”
竹葉青:“不可以嗎?”
琴酒嗤笑:“你真以為自己是皮糙肉厚的武力派了?”
他顯然對房間的構造和物品的放置很熟悉,一抬手便拉下了無影燈,抬眸命令道:“躺下。”
“……”竹葉青似笑非笑:“你得到了權限?”
“躺下。”
黑髮少女沉沉地看著他。即使眼睛被紗布蒙得嚴嚴實實,琴酒也可以感受得到她仿佛無處不在的打量觀察的冰冷視線。
最終她扯下厚重的黑色大衣隨手扔在一旁,躺在了手術台上,笑著撒嬌一樣地要求道:“你要是弄疼我,我就殺了你。”
琴酒:“哦,那我不用麻醉了。”
竹葉青:“?琴酒你有病嗎?”
琴酒蹙眉:“閉嘴。”
“打麻醉需要用一根長針,刺入你的皮肉,你能忍受?”
有三百六十度熱感閉眼也沒用的竹葉青立刻安靜了。
什麼都行,針絕對不可!!
……她還真怕打針?嬌氣。
琴酒稍縱即逝地勾了下唇角,戴好雪白的醫用手套。
黑髮少女冷淡地說:“有這點時間,還不如好好訓練眼力哦?組織里的研究員把那麼重要的設計不小心夾帶著賣出去了,你們竟然毫無察覺?”
琴酒聲音冷沉:“這件事,組織會讓研究組給一個交代……以及組長的失職,也會有相應處罰。”
“倒是你,”琴酒似笑非笑地看向竹葉青,黑色帽檐下的面容情緒晦暗不明,“似乎急急忙忙地,去救了個警察?”
“哇,消息還真是靈通誒。”竹葉青笑著說:“貝爾摩德動作真快啊,我還以為你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找過來呢,看來她是真的不喜歡我啊。”
她沒有急著否認,反而還不慌不忙地開了個充滿惡意的玩笑,說起貝爾摩德時,唇邊的弧度都浸著冷意。
琴酒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動作快速而穩定地拉開竹葉青胸口的衣物,處理起她胸口上方的槍傷。
能惡化到這種地步,一看她上次在車上時就是草草處理的傷口,回來自己不會治療也不能讓別人接手,於是乾脆任傷口自生自滅了。
如果沒人管她,就她這個性格,能不能活下去還真是難說。
他“嘖”了一聲:“這麼脆弱就做好疼痛的覺悟,等會兒忍著。”
黑髮少女聽到他的話後輕哼:“我就不,你弄疼我一下,我就在你身上開個槍口。”
琴酒:“…………”
這神經病!
他面無表情地把竹葉青手裡的槍卸了。
竹葉青“誒——”了一聲,隨後察覺到他開始處理傷口就安靜了下來,似乎在走神。
琴酒的注意力則全集中在了手上——他似乎還是第一次處理傷口如此小心翼翼。
琴酒的手很涼,即使四捨五入在救人,他身上的危險感也依舊濃得像一團墨,停在心臟附近的時候,就像下一秒就要取人性命。
冷意刺入骨髓、浸入肌理。
讓一個殺手來給自己處理傷口真是一種折磨。
望月弦腹誹。
而且,他實際上並沒有得到「得知竹葉青的秘密」這個權限的吧?
那麼,在看到她鎖骨下方的鱗片時,他沒有絲毫表情的面孔下,又藏著什麼樣的想法呢?
——這太令人好奇了。
琴酒處理傷口的手法熟練至極,還真的沒讓她感受到想給他開洞的疼痛,直到他平靜地給她來了一針。
竹葉青:“………”
垃圾琴酒!!開始縫傷口都不通知一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