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在她的潛意識裡,這個“熱源”應該是很難拉動的,以她剛才用的力氣,根本不應該直接把整個熱源拉在自己身邊。
但畢竟她不清醒,很快就放棄了糾結這個問題。
熱源一動不動。她卻感到似乎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
沒有惡意。很安全。
於是,和她躺在同一個水平面的琴酒就看到,黑髮少女閉著眼睛,下意識地朝他的方向移動。
“……”
哪怕是和敵人戰鬥,琴酒也沒有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得這麼有存在感過。
他沒有動作,就這麼注視著對方,仿佛獵手注視著自投羅網的獵物,冰冷的墨綠色眼瞳中竟似有幾分若隱若現的笑意。
黑髮少女終於靠近了熱源。
她的手上戴著絲質白色手套,因為實在太困,睡前襯衫也沒有脫下,可即便如此,涼絲絲的感覺也透過衣料傳了過來。
她將整個人都埋在了他的懷裡,像一隻找到了舒適小窩的貓咪,和五年前不一樣的那次是,他不需要離開,也不需要忍耐。
銀髮男人眼眸微動,伸出手按了按她的唇瓣,然後移開手,俯首吻了上去。
他的動作很輕柔,似乎只是想索取一個早安吻,身為殺手的冷血和殘暴此時無影無蹤。
可只要想到,他吻的人是終於被他擁在懷中的月亮,他就忍不住加大力度,撕咬纏磨。
這誰能不醒。
竹葉青在他撬開牙關的那一瞬間就醒了。
她眨了眨眼睛,起床氣都給親沒了,又睏倦地閉上,由著對方親。
等他親夠,她重新獲得身體掌控權,憑藉被動的熱感找到熱源的位置,雙手環上殺手先生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伴著心臟處最溫暖的部分入睡。
這是一個人身上最脆弱的部分之一。
可銀髮殺手同樣對她沒有絲毫防備。
他甚至愉悅地用手攏起她的髮絲、親吻她的眉梢。
黑髮少女很乖很乖。
她沒有再逃避他,也不再具有極強的攻擊性。似乎在確定他的存在後,她就會在他面前去掉堅硬的外殼,不但縱容他的接近、觸碰、親吻,甚至還會在半睡半醒之間配合或者回應他。
“好睏……”她用腦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和熱源構成的折角,不自覺地撒著嬌:“可是今天還要事要做……”
不能賴床。
都怪琴酒!
不對,都怪FBI!
琴酒輕笑一聲,心情很好:“你之前不是說,要讓我幫你編頭髮麼?”
竹葉青偏了下頭,睜開眼睛,漆黑的髮絲散落在床上,那雙瑰麗的金色豎瞳的瞳仁在背光中擴大成近圓形,再加上剛醒,顯得濕潤而乖巧。
仿佛全世界裡只有她眼中那一個人的貓貓。
“幫我……編頭髮?”
她腦子總算清醒了,用指節蹭了蹭眼睛下方的白色鱗片,打了個哈欠,試圖往另一個方向滾去:“才不要——阿陣一看就不是那種會編頭髮的人呢。”
才滾了半圈,她就被男人的長手給轉了回來。
竹葉青:“……”
她看著坐起身的琴酒。男人的身材是頂尖的好,肩寬腰窄,體脂率極低,身上隨處可見的疤痕不但沒有消磨這具肉.體的美感,反而讓它變得更令人想要獨占。
只可惜纏繞的繃帶擋住了視線,阻擋了繼續窺探的機會。
她眨了眨眼睛,提醒道:“你胸口又出血了。繃帶從裡面透出了紅色呢。”
“不用在意。”琴酒輕描淡寫地說道:“小傷。”
“可是,就算在你看來是小傷,”黑髮少女微微垂眸,聲音很輕,“我也是會心疼的哦。”
“……”
殺手先生眸色微暗。
她再次被按在床上索吻了。
……如果不是琴酒身上傷勢實在很重,她很懷疑自己今天所遭受的可能遠不止這些。
琴酒知道她總是會和其他人——男人女人都有,有時是組織里的成員,有時只是普通人——說這種讓人心跳加快的話,但她以前一次也沒有對他說過。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感覺很好,他還想要,並且瘋狂妒忌那些以前就能享受到她這些話的人,甚至考慮滅口。
“你身上的蛇毒不見了?”
黑髮少女舔了一下自己已經有些腫的唇角,懶洋洋地開口:“不對哦,你可以理解為我廢了大功夫給你開通的vip通道,可以免疫我身上的毒的。”
“只有你一個人,”她強調,“其他人還是不行的哦。”
琴酒為她整理好領口,聞言動作微頓,垂眸忍了又忍,才沒有再把時間耽誤在臥室,只有冷血動物一般的墨綠瞳仁,似乎一下子柔軟了些許。
“嗯。”
他說:“我知道。”
只有我。以後也都會只有我。
殺手半蹲在地,垂眸耐心地為她穿上鞋襪,將小月亮帶到梳妝鏡前,用拿□□和殺人的手,拿起了梳子和發圈。
這本不應該是出現在他身上的動作。
可在此時的情景下,竟不顯得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