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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尾彌修笑起來的樣子,比照片上要好看得多。
為什麼不經常對他笑?
*
那之後,寺尾彌修依舊過著無所事事的悠閒日子,每天坐在值班室里,啃著一堆生澀難懂的課本。
書讀完了,習題集做完了,他沒事可做,就只能坐在椅子上,抱著膝蓋發呆。
讀書,學習,想念首領,他的一天就是這樣度過的。
他這個人說話從不拐彎抹角,如果他喜歡什麼人,他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但遇見首領之後,他突然膽怯了,他真的很想表白,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因為那不是普通人,不是隨隨便便在街上遇見的某個男人,而是首領,是掌握無數人生殺大權的統領者。
算了,不要奢望太多,他不能操之過急,他只要一步步往上爬就好。
他會想盡辦法爬得越來越高,距離首領越來越近。
暗戀的感覺真的很痛苦,但時間久了,思念某個人變成了一種習慣,他反而感覺到了一絲平靜。
*
這天下午,他坐在值班室里,抱著課本昏昏欲睡,直到有人推門而入,將他叫醒。
“寺尾先生?”
“嗯?”他直起身子,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怎麼了,有任務嗎?”
“如果您不忙的話,首領請您過去一趟。”
叫他做什麼,是想檢查他的功課嗎?
無論如何,他很開心,於是將書隨便一扔,火速前往了首領室。
進入首領室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
首領正在沐浴,浴室的木質大門敞開著,向外蒸騰著灼熱的溫度,即便白色的水汽繚繞,他也能看出首領沒穿衣服。
他立即捂住眼睛,嘴裡說著“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馬上走”,結果首領絲毫沒有反應,只是淡淡說了句:“把手放下。”
“不,不用了……”
“放下。”
“為什麼……”
“我受傷了,你不是醫生嗎,過來幫我治傷。”
太宰剛剛在路上遭遇了敵人的埋伏,敵人的子彈在他腹部上製造了一處傷口。
寺尾彌修走過去,眼神閃躲,不知該往哪裡看。
“但是,我還沒有考上醫生執照,我不能無證行醫,您應該去醫務室——”
“寺尾先生看過很多醫學方面的書,總歸是學到了一點什麼吧,過來幫我治傷。”
他是看過不少醫學類的書籍,但那些只是理論知識而已,他從來沒有實際操作過。
如果他不喜歡首領,那他會幫對方治傷的,但他喜歡首領,所以每次跟首領單獨相處,都讓他覺得很心虛。
但對方態度強硬,他沒辦法,只能取來藥箱,戴上手套,準備去取紗布和藥棉。
但此時太宰悠悠來了句:“不准戴手套。”
“嗯?”
“不准戴手套,用你的手幫我治療。”
“……不戴手套的話,手上會有細菌的。”
“照我說的做。”
首領到底在想什麼?他搞不懂。
他只得洗乾淨手,跪坐在浴缸旁的椅子上,徒手檢查了對方腹部的那道傷痕。
他摸到了那個傷口,順便摸到了周圍的皮膚,皮膚上傳來的溫度讓他身子戰慄一下。
這是首領的身體,他就這麼摸上去……這是可以的嗎?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太宰倚在浴缸邊緣處,睜開朦朧的眼睛,平靜地打量著他,敏銳地捕捉著他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
“做啊,愣著幹什麼?”
他連忙回過神,“對不起。”
這麼具身子擺在面前,他很難不想入非非。
他回憶著那些醫學書籍上的內容,為傷口處清理了血污,然後用繃帶仔細包紮起來。
這過程中他幾欲崩潰,致命的誘惑明晃晃的擺在他眼前,他想仔細看又不能看,想碰又沒那個膽子。
他努力抑制著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但在包紮完成之前,首領就枕在浴缸邊沿上睡著了。
首領身體的一半露在外面,一隻胳膊枕在下頜處,另一隻手無力地搭在浴缸邊緣,修長的手指彎曲著,殷紅的雙唇微張。
漂亮的眼睛被睫毛和眼瞼覆蓋了,身子一動不動,胸前連呼吸的起伏也沒有。
隔著這麼遠,寺尾彌修也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通過空氣傳遞過來,令他發狂。
他想擁有這個人,想徹底占有,想將這個人綁回家,關在小黑屋裡,日夜供他欣賞。
但這是不對的,所以這個念頭要把他搞瘋了。
他腦子裡提醒自己要冷靜,但身子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走到對方身邊。
等他再從恍惚中回過神,他已經側下頭,吻了首領的嘴唇。
偷偷摸摸的,小心翼翼的。
就親一下……不會被發現的。就這一次,他保證。
結果,在嘴唇接觸那一刻,對方醒過來,漆黑濡濕的眼睛盯著他。
那一瞬間,寺尾彌修心中閃過無數的懊惱和悔恨,幾乎要當場給自己一耳光。
為什麼呢,如果人類不能抑制自己的欲望,那就跟野獸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