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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手裡拿著一支筆,正百無聊賴的在指尖轉著,聽了這話後,突然停下轉筆的動作,輕輕敲了一下寺尾彌修的鼻尖。
“不要對我說敬語,你對你前男友也說敬語?”
他捂住鼻子,“你又不是我男朋友,而且不用敬語的話很不禮貌。”
對方冷笑,“你那天在醫務室揍我的時候,想過禮貌嗎?”
首領用一貫發號施令的冷淡語氣說出這話,見到寺尾彌修眼神里露出畏懼表情,他突然意識到不妥,於是立即放緩語氣。
“總之……你平日裡怎麼稱呼你前男友的,就怎麼稱呼我,不准區別對待。”
寺尾彌修沒說話,低下頭繼續看書。
好吧,首領雖然還是一副頤氣指使的模樣,但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討厭。
*
首領陪著他坐了一會兒,很快就覺得無聊了,開始不安分起來,像只被關在籠子裡的寵物,滿臉焦躁。
無聊之中,不停地用手撥弄他的筆和試卷,還翻他的課本來看。
醫學課本上畫著一副人體解剖圖,畫面比較露骨,首領懶洋洋的翻著書,猝不及防翻到那一頁,瞬間被嚇了一跳,“啪”的將書用力合上。
但合上書之後,他貌似又有點好奇,於是又悄悄將書翻開,偷偷摸摸的看兩眼。
寺尾彌修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覺得好笑。
首領對這種人體隱私的東西一直很排斥,上次陪他看19禁電影,在影院嚇到表情模糊。
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還想跟他滾床單。
最後書也看膩了,就在旁邊的桌子上趴下,臉枕在胳膊上,側著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寺尾彌修。
兩隻眼睛黑漆漆的,被凌亂的頭髮遮蔽住大半,瞳孔附近幾乎沒有高光,不像太宰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仿佛落了一片星辰。
而且好安靜。
太宰就不會這麼安靜,太宰精力充沛上躥下跳,會想方設法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搞惡作劇藏起他的筆,干擾他學習。
他想太宰了。
想到這兒他鼻子發酸,首領貌似察覺到他情緒不對,不由自主的朝他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頭髮。
他轉頭瞪了對方一眼,對方立即將手縮回去。
“您又想調戲我?”
“沒,沒有。”
首領臉上露出做錯事被逮個正著的驚慌表情,並且迅速退到角落裡,但這過程中不小心撞上了旁邊的書櫃。
書柜上的書接二連三的落下來,砸在他頭上。
“痛痛痛——”他捂住頭喊著,“好痛,痛死了——”
他捂著頭喊疼,但因為這番動作,他胳膊上的傷也被扯動了,於是又開始捂著胳膊喊疼。
周圍同學們聽見這喊聲,紛紛將眼神投過來,寺尾彌修慌了,小聲呵斥他:“不要喊。”
“痛,真的很痛——”
他生氣了,“不准喊!”
對方閉了嘴,用手捂著胳膊以及剛剛被撞疼的頭,眉尖微微蹙著,臉上掛著一閃而過的委屈。
好像真的很痛。
他突然覺得,首領是在一直假裝兇惡。
首領的性格跟太宰相差無幾,都是幼稚散漫的性格。
但首領一直假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想讓別人恐懼他,維持他身為首領的尊嚴。
然而,痛的時候就會原形畢露,會像這樣哭鬧。
寺尾彌修見他可憐兮兮的站在那兒,心軟了,朝他伸出手。
“別喊了,走吧,我帶你去包紮傷口。”
*
因為是聖誕節,學校的醫務室放了假,寺尾彌修只能將其帶回家處理傷口。
他們坐電車回去,鄰居家的狗見到首領,將其當成了太宰,習慣性的跑過來狂吠。
首領冷冽的瞥它一眼,它縮起脖子,低下頭夾著尾巴逃走了。
這附近的狗還是這麼沒素質。他心想。
寺尾彌修將對方拖進屋內,扔在在沙發上,解開對方胳膊上的繃帶,也被嚇了一跳。
傷口已經徹底裂開了,血把裡面的襯衫都浸透了,拆開繃帶後,裡面的血甚至往下流。
外面的外套很厚,但也差一點被浸透了。
“愣著幹什麼?”
對方倚在沙發上,因為疼痛眉頭緊皺,半閉著的眼睛睜開,深邃幽黑的瞳孔對準他,語氣有氣無力:“過來治傷啊。”
寺尾彌修按捺住心裡的恐慌,將紗布按在傷口上,“你傷的這麼重跑出來幹什麼?在家好好休息啊。”
“不好意思。”對方冷冰冰的,“我沒有家。”
“……”
整個mafia都是他的,那麼多高樓大廈,那麼多精緻的豪華公寓,都不算是家嗎?
“喂喂喂,好痛啊,你能不能輕一點,你對你前男友也這麼凶嗎?”
他儘量放輕手上的力道,但對方還是皺著眉,臉色因為疼痛而逐漸發白,失去血色。
如果是太宰,這時候早就抱著他嚎啕了。
“呵,寺尾先生還真是雙標,你在外面裝的那麼溫柔,私下裡對我就這麼粗暴。”
“我沒有。”
“你就嘴硬吧,就因為你在學校總表現得那麼軟弱,所以那些追求者才總來騷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