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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外的白盈鶯還在擔憂地敲著門,怎麼也不肯離開。
房間內的紀紜疏卻早就失去了意識,她只知道自己香香的老婆不在她身邊,在她最需要omega的時候,omega卻離開了她。
易感期里的alpha不僅沒有理智,連記憶都會出現一定的錯亂,她們會自動編造出一個完美的設定,以安撫自己躁動的內心。
紀紜疏小小地嗚咽了一聲,通紅的眼眶裡竟然緩緩滲出了淚珠,她哭得很小聲,聲音里卻充滿了痛苦。
是失去伴侶的野獸,在獨自舔舐著傷口。
“老婆……”
“嗚嗚嗚嗚”
“老婆不要我了……”
紀紜疏分明記得,自己是擁有一個香香軟軟的omega的。
那個omega有著一雙最溫柔的眼睛,笑起來就像灑滿了陽光的海面一樣,泛著粼粼的光茫。
她還曾把omega抱在懷裡,呼吸里儘是一股烏龍茶的味道。
為什麼在她最需要omega的時候,omega卻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紀紜疏用失去理智的腦袋思考了片刻,終於艱難地得出了一個結論:老婆生她的氣了。
嗚嗚嗚嗚是不是她哪裡做的不好?
為什麼老婆不要她了?
紀紜疏急躁地扯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頭皮一陣疼痛,她的手指間也纏上了幾根髮絲。
在這種恐慌的心理下,紀紜疏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又紅又腫。在發現輕微的疼痛緩解不了內心的那股燥熱之後,紀紜疏乾脆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她咬得很用力,尖銳的牙齒刺破了皮膚,留下了幾個深深的牙印,牙印最深的那個地方,甚至緩緩往外滲出了鮮血。
強烈的疼痛總算短暫地喚醒了紀紜疏的意識,她難耐地呼出了一口氣,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情況似乎比她想的還要嚴重許多。
正常alpha的易感期應該沒有這麼可怕。
alpha在易感期中表現得最明顯的就是欲望猛增,對自己的omega的渴求也達到了最大。
就像omega在發情期有築巢的行為一樣,alpha同樣也會將攜帶omega信息素的物品堆在身邊,以此來緩解沒有omega陪在身邊的躁動和不安。
紀紜疏本以為自己才轉化成alpha,易感期應該沒有那麼猛烈,誰知結果卻剛好跟她預料的相反。
可她增漲的不是情慾,而是對omega的渴望和獨占欲。
她在渴求江枝洛。
紀紜疏伸出手指,按了按胳膊上的傷口,指腹被血液染得濕潤,加劇的疼痛讓她更加清醒。
可與此同時,不停往外滲的血液也加重了空氣中信息素的含量,濃郁到幾乎凝固的桃香味將紀紜疏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
紀紜疏的眼前越來越模糊,她的意識即將再次不清醒。
想到這裡,紀紜疏顫抖著手,從床頭柜上撈過針筒,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她扎了幾次,把胳膊扎得直流血,才終於將針尖扎進了血管里。
透明的抑制劑通過針筒進入了紀紜疏的血液,在身體裡遊走,以強硬的手段迫使alpha的體溫快速下降。
紀紜疏手軟得連推針筒的力氣都沒有,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支抑制劑才完全打完。她將用過的針筒隨手扔在旁邊,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
眼睛已經花得看不清周圍的東西了,紀紜疏乾脆閉上了眼,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響,好像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儘管已經疲憊到連坐穩的力氣都沒有了,紀紜疏的手裡卻還緊緊地抓著那個橘子玩偶。
alpha就這樣縮在角落裡,直到許久之後,才緩慢地挪動起來。
她的眼睛依舊是猩紅的,眼尾還殘留著濕漉的水跡,胳膊上帶著慘兮兮的傷口,甚至還有乾涸的血液。
紀紜疏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可現在,她卻意識不到自己的形象究竟有多隨意。
紀紜疏慢慢地爬到床邊,膝蓋在地上跪出了兩道紅痕,在一身瓷白的肌膚上極其顯眼。
她跪坐在床邊,肩膀抵著大床的邊緣,伸長手臂勾了好幾下,連指尖都繃緊了,才終於從床上勾過了自己的手機。
要給老婆打電話。
紀紜疏腦子都是老婆,她在通訊錄裡面翻了一遍,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老婆的手機號碼。
為什麼會沒有?
紀紜疏不信邪地翻了好幾遍,確認真的沒有一個備註叫老婆的人後,忽然眼睛一眨,滾燙的淚水就跟著滴落了下來。
她緊緊地攥著手機,嗚嗚咽咽的,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眼淚連成了串,不停地滴落在紀紜疏的手臂上,連睡衣都被染濕了一小塊。
紀紜疏吸了吸鼻子,抱緊了自己的膝蓋,又使勁嗅了一口橘子玩偶,以緩解內心的崩潰和恐慌。
沒有電話號碼……
對了!
她還有老婆的微信!
紀紜疏的指尖在屏幕上亂點了好幾下,不知道點進了什麼裡面,出來的並不是跟江枝洛的聊天框。
紀紜疏煩得用力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在指節上留下了幾個深深的牙印。
她在屏幕上亂點了一通,最後不知怎麼的,竟然真的點進了跟江枝洛的聊天界面。
紀紜疏盯著手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點了一下那個電話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