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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紜疏陡然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曾經在生理課上學過的知識。
omega被臨時標記之後,會對標記自己的alpha產生極大的依賴。
如果此時alpha沒能陪在她們的身邊,omega會產生被世界拋棄的恐慌感,嚴重的甚至會出現抑鬱的傾向。
紀紜疏不禁有些懊惱,她怎麼偏偏就把這一點給忘記了?
或許是在謝老夫人的宴會上,江枝洛表現得太過於冷靜和理智,讓紀紜疏有了omega也許並不是非常需要她的錯覺。
可她卻忽略了一點,有時候人的意願是很難抵抗過本能的需求的。
她自己就親身體會過這一點。
明明沒有喜歡的alpha,可是從前身處於發情期的時候,紀紜疏卻仍然希望能有一個alpha對她進行標記。
她自己是如此,江枝洛也是如此。
可她卻在omega最需要自己的時候離開了。
紀紜疏想到這裡,眼裡忍不住流露出了愧疚的情緒,聲音比剛才更加溫柔:“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她對江枝洛的臨時標記到底還是有些太衝動了,在沒能安排好後續事宜的時候就標記了omega,事後又不能給omega足夠的安撫。
紀紜疏忍不住在心頭罵了自己一句,她這樣跟那些標記過後就不負責的渣a有什麼區別?
江枝洛聽見這話之後,卻認真地搖了搖頭,小聲道:“不怪姐姐,姐姐能幫助我度過發情期就已經很好了,反而是我要謝謝姐姐。”
江枝洛說到這裡,聲音頓了一下,而後愧疚地說道:“說起來,如果不是我貿然釋放出了信息素,姐姐也不會被我影響。”
紀紜疏也在心頭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從她們認識到現在,江枝洛已經在她面前經歷過三次發情期了,未免有些太頻繁。
她懷疑過omega是否真的無辜。
可看著江枝洛帶著潮紅的眼尾,還有對方垂下的眼睫,好像被雨打濕了毛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站在自己面前,紀紜疏又不願意用這樣的心思去揣度omega的意圖。
也許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
江枝洛畢竟是omega,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一旦外溢,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如果沒有自己,又或者自己狠了心不幫忙,江枝洛該怎麼收場?
紀紜疏剛想到這裡,就聽面前的 omega說道:“姐姐,幸好今天遇見了你,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紀紜疏收起發散的思緒,打量著omega此刻的穿著,突然發現對方的腳踝處有著一道紅色的痕跡,像是被撞出來的,紫紅的傷痕在冷白色的皮膚上尤其顯眼。
她蹙著眉問道:“腳踝怎麼了?”
江枝洛往後躲了一下,似乎想把自己的傷口藏起來。
可她穿著一條到小腿的長裙,腳上踏著一雙小皮鞋,腳踝就暴露在空氣中,不管再怎麼藏都是徒勞。
無奈之下,江枝洛只好小聲解釋道:“腳踝,剛才不小心撞了一下。”
紀紜疏定定地看著她,見omega的眼神躲閃,目光左晃右晃,就是不敢對上自己的視線,一看就是在說謊。
“真的是撞了的?”她的語氣辨不出喜怒。
江枝洛驚慌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手指攪在一起,將自己的一小片衣角揉得皺巴巴的。
“剛才,跑得太快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紀紜疏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為什麼要跑那麼快?”
她的語氣比剛才更加嚴厲,好似還帶著兩分逼問的氣勢。
江枝洛卻沒怪她為什麼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而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剛才看見周姀了。”
紀紜疏見她沒有欺騙自己,心頭一直堵著的那口氣總算緩緩消散了,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不少。
“周姀跟蹤你過來的?”
江枝洛點了點頭,轉頭不安地看了一眼洗手間的大門,“我只是想來喝兩杯,怕帶保鏢進來太顯眼了,就讓保鏢在車庫等我。”
誰知道會遇上周姀,還叫人給堵在了洗手間裡。
紀紜疏頓時想起了江枝洛剛才說的那句馬上來這話,應該是跟她的保鏢說的。
她極輕地嘆了一口氣,正想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江枝洛可以跟著她先出去,拿在手上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隨即響起了一陣來電鈴聲。
紀紜疏拿起手機一看,電話是顧依依打過來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江枝洛,omega注意到她的視線之後,頓時往後退了一步,“姐姐,你打電話吧,我保證不偷聽。”
她說著,用手將自己的耳朵捂了起來,同時還閉上了眼睛,仿佛這樣就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紀紜疏的唇邊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她清了清嗓子,“你不用捂著耳朵,可以聽。”
又不是商量什麼商業機密。
江枝洛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紅著臉看向紀紜疏,隨後默默地離開了視線。
紀紜疏當著omega的面接通了電話。
洗手間裡很安靜,顧依依在電話那頭說的話也被江枝洛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紜疏,你怎麼還不回來呀?”
電話那邊的omega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說道。
江枝洛在紀紜疏不曾察覺的時候,又重新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alpha的眉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