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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少的姨娘,非常得王家家主的喜愛,進而對這個兒子也愛屋及烏,對於他花錢如流水的行為,那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在上海的王家當家人王大少,只要弟弟不和自己掙權,他不在乎這點小錢,對此也視而不見。
當晚,王四少出現在上海最大的歌舞廳紅樂門,看上了裡面的紅玫瑰,並包下了她一個月的場。
之後的幾天,王四少經常出現在各大娛樂場所,晚上固定去紅樂門捧紅玫瑰的場。
所以安西要找到王四少非常容易,只要去紅樂門就行了。
不過,這和他營造出來的略帶清高的文人形象有點不符,而且反覆出現在一個特工面前,很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因而安西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按照正常的邏輯,去名勝古蹟參觀,去上海的大學交流,去書店買書,去咖啡店喝一杯咖啡。
這樣的場合,是一個正常文人會去的地方,而他出現的書店,咖啡店,也是據他觀察,有可能王四少會出現的場合。
就比如那家書店,開在熱鬧的街區,周圍都是喧鬧的場所。
一家書店開在這裡好像格格不入,但書店的規模很大,有上下兩層,一層人來人往確實不夠清靜。但二樓就有意思了,書架比較少,反而放了不少桌椅。
四周的牆壁鑲嵌著大塊大塊的玻璃,讓整個二層格外的明亮,非常適合看書。二層的裝修材料似乎有隔音的效果,即便下面再熱鬧,這裡也比較安靜。
書店一般來說,是王四少不會踏足的地方,即便周圍是他常玩的熱鬧街市。
可安西在這裡看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王三少。
王三少似乎格外喜歡這裡,三天兩頭坐在二樓看書。
他在這,那王四少過來,就顯得格外合情合理了。
書店有一個掌柜,以及好幾個員工。安西觀察過,他們應該是紅黨的人錯不了。
即便他們掩飾的很好,一切行為都沒有露出破綻,可安西是什麼人,活了好幾百年的老怪物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另外一個是咖啡店,開在這條街的街尾,裝修豪華大氣,裡面的甜點是出了名的好吃又貴。
王四少會邀請女伴去那裡,兩人喝喝咖啡,交流交流感情。
那家店看似沒什麼異常,但也是王四少經常出現的地方,因而也被安西列入了常去的名單。
所以在遊玩幾天後,他的行程就固定了下來,去書店看書,然後寫寫畫畫,偶爾讓書店的員工跑腿,幫他去咖啡店買一杯咖啡,或者去茶樓要一壺好茶。
一周下來,安西的文章已經寫了好幾篇,止戈芷嫆也適應了新生活,被方大伯送到了韓老夫人推薦的先生那裡學習。
這天下午,他再一次去到書店,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清靜位子,默默一個人看書。
在他的左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王三少。
王三少這個人,好似天生不善交際,在這一周,兩人碰到了三次,也僅僅點頭算是打招呼。
安西有看見,其他人想和王三少攀關係,過去搭話。
誰知道,王三少問出一系列的問題,“為什麼哪裡都有“存在”而沒有絕對的虛無?我們的宇宙真實嗎?我們能真正客觀地體驗一切嗎?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來的老部件來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麼兩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這些話一出,來人目瞪口呆,然後是面紅耳赤,羞赧的離開了。
之後還有不信邪的人,上前搭話,都被王三少以哲學理論各種難解的問題問倒,再也不敢出現了。
安西瞧著有趣,卻也沒有上前打擾。王三少似乎對他還有印象,看到了就點頭示意。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渡過了幾天。
直到今天,王四少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安靜。
他找到王三少,咋咋呼呼說了不少話,嘴裡都是評論,“紅樂門的紅玫瑰唱歌好聽,但跳舞最好的還屬白花樓的琦姐兒。一天到晚看這些破書有什麼意思,你還不如去看看音樂劇呢,你不是喜歡那個嗎,我特意為你弄的票。”
王三少起先不理他,等聽到感興趣的東西,才抬起頭來,“音樂劇,唱的什麼?”
“好像是《死生》,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又是死又是生的。”王四少做足了不學無術的姿態。
王三少推推鼻樑上的眼睛,“《死生》是根據著名小說改編,講的是向死而生的故事,其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裡面關於生死的探討,人為什麼活著,活著的是不是人的意識,如果是的話,那死後又是怎樣的狀態。這部書……”
眼見三少又要長篇大論了,王四少連忙叫停,“行行行,你就說票要不要吧?”
“要。”王三少被打斷了也不介意,“你有什麼要求?”
“我要去香港一趟,聽說沃倫俱樂部將舉行一場賽馬盛會,這個絕對不能錯過,你幫我打個掩護,票就是你的了。”王四少見自家三哥答應,連忙說出自己的目的。
“王家家規第七條,族中子弟不允許賭博。”王三少沒有絲毫意外,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嘿,誰賭博了,我這是去看賽馬,順便再去香港玩一玩,我絕對不會賭馬的,我發誓。”王四少連忙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