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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皇宮張燈結彩,被裝扮的喜氣洋洋,比之春節尤過之不及。
興德帝今年五十三,說起來不是什麼大壽,不過沒關係,他是帝王,還是一個志得意滿的帝王。
這幾年,興德帝可是辦成了好幾件大事,讓整個大楚都欣欣向榮。這麼大的功績,怎麼能不好好操辦一番,讓人歌功頌德呢。
當晚,所有人都進宮賀壽,就連已經被囚禁的二皇子,都被放了出來。
安西帶著厲雲芊進來的時候,大殿裡已經坐滿了人,他的幾個兄弟全都到了,正在那裡推杯換盞,互相聊著天。
大家都笑容滿意,一點也看不出之前的頹廢,果然皇家人都是影帝啊!
安西走過去,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沒過多久,殿外響起了傳唱聲,“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殿內所有人紛紛跪下相迎,興德帝扶著太后在上位坐下,才出聲“都免禮吧,今晚沒那麼多規矩,輕鬆隨意便是。”
皇后笑著接話,“今日是萬壽節,臣妾代表後宮先敬皇上一杯,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興德帝拿起酒杯,給面子喝了。
可能是高興的,之後每個人敬酒,他都喝了。
安西眼見著,他臉上的酒暈越來越紅,越來越深,然後又突兀的恢復了正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由的垂下眼瞼。
這可太不正常了,難道毒已經激發?
在覺察到興德帝中毒之後,安西就特意研究過那種毒藥。那是一種生長在泉邊的奇花,無色無味,看著也很普通。
但這種花含著微量的毒素,不小心誤服了,會產生醉酒的感覺。
不過因為毒素少,服食一點沒關係,而且醉酒感覺還蠻明顯的,所有也很難傷害到人。
可是不知道下藥的人做了什麼樣的處理,讓興德帝只要在喝酒的時候,才會激發醉酒的狀態,而且也不明顯,只是紅臉而已。
估計興德帝自己是沒有感覺的,而外人,作為帝王,其實很少有人會直視聖顏,所以才沒有發現吧?
安西知道,一旦興德帝喝酒都激不起藥性的時候,就代表毒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了。就比如現在這樣,從臉紅突兀的恢復正常。
想到這樣,他不由的微微垂下了頭,視線從八皇子一掃而過,看來今晚註定不能平靜了。
宴過三巡,興德帝越喝越多。他仿佛不會醉一般,誰來敬酒都給面子,而且情緒飽滿,眉目清明。
大殿內的其他人卻沒有這麼好的酒量,一個個都有點醉了,說話顛三倒四。
突然,八皇子握在手上的玉杯滑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
整個大殿為之一靜,大家似乎有點被驚嚇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聲音來自哪裡?
可是沉默了半響,無任何事發生,大家又自顧自的喝酒嬉鬧。
但興德帝例外,他眉目沉沉的看著八皇子,眼裡都是可見的寒冰,“摔杯為號,好啊!真好啊!”
八皇子一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連忙跪下請罪,“父皇誤會了,我只是不小心滑落了酒杯,並不是什麼摔杯為號。”
然而興德帝並不相信他,自從他意識到八皇子的勢力和能力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就一直讓人暗中監視八皇子。
果不其然,就讓他發現了八皇子想要謀反的事。
簡直狼子野心!
“賤婢之子,居然還敢肖想皇位,朕不允,你就要謀反,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興德帝拿起杯子,就向跪著的八皇子砸去。
八皇子茫然,恍惚間竟忘了躲避,被砸個正著,頓時,腦門上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整個大殿,悚然一驚,所有人紛紛跪下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被砸得生疼,八皇子才回過神來,連忙大喊冤枉,“父皇,我冤枉啊,我從來沒做過謀反之事,這是污衊,這絕對是污衊,還請父皇相信兒臣啊!”
“冤枉?”興德帝冷笑一聲,“人贓俱獲,你竟然還有臉在這裡和我喊冤枉,我就讓文武百官看看,你是怎麼策劃謀反的!來人,把人帶上來。”
八皇子茫然四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片刻,禁衛軍就壓著一干人進來,其中有武將數人,著禁衛軍衣服的兩人,為首者正好是張士德。
八皇子看到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是遭人算計了,不由得心裡一陣陣恐慌。
幾人被禁衛軍壓著跪下,張士德是文人,銬上重重的枷鎖行動遲緩,落在了其他人後面。
然後,他被人重重一推,正好倒在了八皇子的身邊。
張士德臉朝下,埋在大殿的地磚上,聲音輕微,但正好讓八皇子聽見,“王爺,我們遭人算計了,今晚府里突然來了禁衛軍搜查,在您的書房搜出龍袍和謀反計劃,然後我們這些人就被抓起來嚴刑拷打。有人已經承認你謀反的事,已簽字畫押。”
八皇子一震,整個身子癱軟下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張士德不管他,快速說到,“我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身上帶著刀片,您趁機挾持皇帝,讓他下退位詔書,所謂成王敗寇,等您上位,再澄清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