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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粗布麻衣,這大冷的天,外套也僅僅是厚實一點,腳上的鞋子是布鞋,千層底的那種,倒是洗刷的乾淨,就是很單薄不保暖。
這樣的打扮,在三等座很常見。這人的長相也普通,放在人堆里,都不容易認出來的那種。
如果不是今晚他出現在2號包廂,還真的沒人能認出他來。
包廂的面積狹小,在不動用木倉的情況下,三個男人很快就把來人制服。
他們把來人綁著,審問他和日本人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我只是聽說他們的東西還在,就想過來偷點東西而已。我,我我就是個普通人,哪裡能跟日本人有關係。”那男人顯得很恐慌,連連搖頭否認。
王四少可不相信,拿著木倉,指著男人道,“不說實話,我就開木倉了。”
那個男人嚇得臉色發白,但還是連連搖頭,口裡一個勁的喊饒命。
王四少冷笑,“普通人?普通人敢過來偷日本人的東西?普通人過得來有人把手的一等座?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這樣,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說完,他就背過身去,一旁的侍應生上前,揮手就是一拳,直直擊中了男人的肚子。
那人被打的一踉蹌,摔倒在地板上。
然後,安西就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暴力逼供’,侍應生可真的是不遺餘力,在男人身上揍了十幾下。按那力度,少說也要疼上大半個月。
可那人卻真的嘴硬,還是堅持說自己只是個小偷。
可都這樣了,他還這麼說,就真的是有鬼了,原本就確定的眾人,現在更加肯定了。
小偷都是些什麼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們就是一群賴子,只要能讓自己好過,他們可以編的天花亂墜,絕不會這麼寧願挨打也什麼都不說。
王四少看他這樣,好似真的不耐煩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打算出去另想他法。
可旁邊的列車長卻急了,不能讓這人隨意糊弄過去。乾脆抄起一把椅子,對著男人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隨後是被捂住嘴巴的一聲悶哼。
王四少驚訝的回過頭,“老王,你這也太……”
列車長舔著笑臉道,“四少您仁善,可我老王不一樣,今晚必須問出了結果來,不然牽連到王家,我不好向太老爺和老爺交代。”
“可這……”王四少狀似不贊同,“我們不是土匪流氓,不能亂用私刑。”
“四少,您想想王家,想想太老爺的教導,非常之時,行非常事。”列車長說著就打開了包廂的門,“這些髒活不必四少親自動手,還是讓我來,四少您去休息吧。”
王四少還待再說幾句,被列車長連哄帶勸的趕了出去。
然後,包廂們瞬間關上了,房間裡只剩下列車長,和牢牢捂住男人嘴巴的侍應生。
安西看得大開眼界,早上看著文質彬彬,遇事著急不夠沉穩的侍應生,原來還是個練家子。
再聯想到這個年代的不太平,火車上時有不好的事發生,不會所有的車上工作人員,都是有點身手的吧?
這就好玩了。
怪不得王四少敢在自家的地盤動手,這是算準了,即便出事,憑著這些人在,也能做好善後工作是嗎?
只他難道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在王家家長的眼皮子底下嗎?
或者說,這個王家也不簡單?
這邊包廂里能問出什麼東西,安西並不抱希望,而是翻身去到了四號包廂的車外。
窗戶是緊緊關著的,窗簾也拉起來了,什麼也看不到。
安西只好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他聽到,王四少似乎在換衣服,一會兒之後,包廂門打開,有人出去了,往二等座的方向而去。
安西翻身上了車頂,王四少在車廂之間穿梭,他在車頂上行走。
不一會兒之後,他們來到了三等座。
這裡的乘客很多,窗戶是關著的,但並沒有窗簾。因此,安西很輕易的看到了王四少。
他的打扮和剛剛的男人差不多,皮膚還抹黑了一點,頭髮弄的亂糟糟,如果不是身材挺拔,走路姿勢優雅,還真的像一個普通百姓。
只是現在的時間點,車上的乘客都在睡,即便一兩個驚醒的,睜眼看到這樣打扮的人穿行,也不會引起注意,還以為是有人上廁所呢。
王四少走過了大半個三等座包廂,在一個空著的位置坐下來,然後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彎腰拾起一個破舊包裹。
打開包裹,他在裡面翻了翻,似乎沒找到自己要的東西,又綁好放了回去。
然後他抬眼望上面的貨物架,觀察了幾秒,拿下來一個更大也更舊的包裹。
這個包裹看著和其他的沒什麼不一樣,可裡面卻藏了一個公文包。
王四少沒管周圍的環境怎麼樣,施施然的打開公文包,好似那就是自己的一樣。
從包里,他翻出一些文件,然後快速的藏到自己的衣服里。
同時右手迅速的拿出另一份文件放了進去,把文件整理好,公文包放好,包裹放到原來的位置。
這個過程輕鬆隨意,可王四少的雙眼機警異常,隨時關注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