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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男男女女應該都是傭人,穿著簡單好幹活,用棉布縫製,看布料和樣式,非常像民國時期的土家布和本地衫。
民國衣服的特色還是比較明顯的,安西自認為不會搞錯,尤其有些下人是清朝男人的辮子,而主人卻是短髮。
知道了這是個什麼世界,安西也不浪費時間,用鋤頭和鏟子挖了更大的坑,然後在坑底墊上一層涼蓆,這也是從家裡帶過來的,之後把那些屍體一具具擺好,再用一塊白布,以及涼蓆蓋在他們身上。
條件有限,只能如此了,好歹讓他們入土為安,不必曝屍荒野。
在這個過程中,那個婦人緩緩轉醒,看到安西的動作,神思恍惚了一下,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沙啞驚叫出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安西轉頭,發現她已經醒了,湊近聽清楚她說了什麼,連忙出聲安慰,“這裡沒有孩子的屍體,應該是沒出事。”
婦人的眼眶盈滿淚水,嘴巴動了動,聲音輕微幾乎不可聞,“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在一個洞裡,一個洞,上面蓋了枯枝。那,那個方向……”
她用盡全力想要抬起手,然而還不等手指指出方向,就頹然落地。安西一驚,立刻去掀婦人的眼皮,最終只能無奈的嘆息。
沒有內力,光靠這幾根繡花針,果然沒辦法挽救婦人的命。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那兩個孩子,可惜婦人最終也沒指出孩子所做的方位。
安西只好回到事發的土路上搜尋,那裡腳步雜亂,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仔細辨認過後,終於找到了幾個很小很小的腳印。
用手丈量了一下,沒錯,是那個婦人的腳印,三寸金蓮。
之後,沿著這腳印腳尖所指的方向,安西一路搜過去,出了土路的範圍,就已經沒了印記。他就近觀察,看看那些草上有踩踏的痕跡。
很快,他就找出了一條勉強算是線索的線索,是一出微微壓平的草地,草尖向一個方向傾斜。
按照這個方法,他又找了好一會兒,在一處發現了大量血跡,如果沒有意外,婦人就是在這裡遇害。
也就是說,她的孩子很有可能就藏在附近,畢竟三寸金蓮什麼的,真的走不遠。仔細觀察一會兒,才發現了一處枯枝推擠的地方,疑似有人為的痕跡。
安西幾步上前,扒開那些枯枝,果然從中發現了一個小洞。
洞真的很小,裝不下一個成人,但裝兩個孩子還是綽綽有餘。
只見洞裡,有兩個三歲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他們互相捂著對方的嘴,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兩人長相相似,精緻可愛,此時都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安西。
安西輕聲安撫道,“別怕,我是你們娘親派來救你們的,來,把手給叔叔,叔叔抱你們上來。”
兩人沉默不說話,似在思考安西說的是什麼意思,片刻之後,男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叔,叔叔,我爹娘呢,我要我爹娘。”
這話就好像什麼禁咒一樣,女孩聞言一下子就哭出聲來了,“嗚哇,娘,娘,我要娘,血,有好多血,我還要爹爹。”
聽到妹妹的哭聲,男孩手忙腳亂的抱住妹妹,學著記憶里娘親的樣子,在她身上拍了拍,可是沒有用,女孩越哭越大聲,漸漸撕心裂肺起來。
此時,男孩也撐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從嗚咽出聲,到嚎啕大哭。
安西無奈,俯身把兩個小傢伙一起抱出來,撫著他們的後背安慰,“沒事了沒事了,我等下帶你們去找爹娘。”
男孩抽抽噎噎的問,“爹娘是不是死了,我聽小安哥哥說過,流血會死。”
安西摸摸他的頭,沒有回話。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男孩哭的更大聲了,兩個小傢伙像在比賽一樣,盡情的哭泣。
安西知道他們才三歲就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心裡的恐懼需要發泄,就由著他們哭,直到哭累了,睡過去為止。
之後,他抱著兩個孩子去到屍體所在的地方,把所有的屍體都放在蓆子上,婦人和她的丈夫一起,然後蓋上白布涼蓆,最後填土。
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安西做了一個土堆,並且在土堆前樹立了一塊墓碑。
墓碑上暫時什麼都沒寫,等兩個小傢伙醒了,問問他們知不知道父母和其他人的名字,再刻上不遲。
之後不再停留,安西抱著兩個小傢伙直接回了自己家。
回家之後,安西給兩人把了脈,驚嚇過度,又哭暈過去,估計要睡很長時間,但好在沒損傷什麼根基,養養就好了。
之後給兩人洗了澡,這期間他們一直沒醒,可見是累狠了。把他們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睡,找了一個毯子蓋著。
沒辦法,孩子太小,怕他們做噩夢,只好就近看著。
早上沒吃,又忙碌了一上午,安西早已飢腸轆轆,去廚房為自己準備午餐,順便拿出砂鍋熬粥。
這個可以一直熬著,等兩個小傢伙醒來就可以吃了。
午飯很快就做好了,吃完收拾完廚房,安西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邊關注兩個孩子,一邊上網搜尋。
在民國,辦身份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隨便找個小地方的警局,說自己的身份玉蝶被搶了,再拿出點錢賄賂一下,就能重新補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