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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高琴,是去X市安易縣的,他們三個都是去廣平縣的。”旁邊的女生指著對面三個人道,他們都是在市里一起上的火車,早就彼此交流了信息。
安西看這個女生一頭利落的短髮,穿著灰色的列寧裝,非常符合時代的特色,說話也是嘎嘣脆,一看就是爽朗大氣的性子。
而對面三個人,女知青長的非常秀氣,皮膚是這個年代的少有的白皙,一看就沒幹過什麼活的嬌嬌女。
她從書里抬起頭,對著安西笑笑,顯得很沉靜的樣子,但眼神里的光卻帶著迷茫不安,大概是為即將來臨的新生活不安吧。
兩個男知青,一個帶著眼鏡,長相斯文俊秀,他也拿著一本書在讀。另一個剃著板寸頭,精神奕奕,看到安西,笑得嘴都咧到後腦根了。
精神的男生顯然更加活潑,“我叫劉洪銘,他叫張賀偉,她叫孫秀秀,都是知青,我們很幸運的在一個縣,你呢?你被分配到了哪裡?”
安西聽到他們的名字,有一瞬間的熟悉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這些名字很平常啊,大概是聽過同名的吧!
慌神了一下,安西連忙笑著說,“我不是知青,我是回鄉探親的,有親戚在X市廣平縣。”
“誒,那不是和我們一起?”劉洪銘頓時來了興趣,一連聲的詢問道,“你親戚在廣平縣哪裡?你以前去過廣平縣嗎?那裡怎麼樣?”
就連內斂的張賀偉和孫秀秀也忍不住看過來,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安西。
可見他們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也不是不害怕的,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安西只能遺憾的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去,並不太了解,我家親戚住在下河村。”
“啊,那真是巧了,他們三個都是去下河村插隊的,你們還真是有緣分,不像我和李國安都在另一個縣。”高琴聲音里滿滿都是羨慕。
安西也沒想到會這麼巧,一個車廂里居然有三個人和自己是同一目的地,對著三人和善的笑笑。
他們也回以微笑。
幾人又就著知青插隊的事,說了一會兒話,等差不多10來點鐘,大家都紛紛上床休息,明天到達X市後,還要轉汽車去不同的縣,少不了勞累,現在還是好好養精蓄銳吧。
出門在外,一切小心為上。
安西不像這幾個年輕人一樣,能安心的呼呼大睡,他躺在床上,一邊閉著眼睛修煉內力,一邊注意周圍的動靜。
慢慢地,周圍越來越安靜,整列火車都仿佛陷入了沉睡,唯有‘況且,況且’的列車行使的聲音。
突然,對面的上鋪,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動作很輕,但安西能感覺得出來,是女孩起身並爬了下來。
為了保護兩個女生,男生們把兩邊的上鋪讓給了她們,安西這邊的是高琴,對面的自然就是劉秀秀了。
安西猜她是要去上洗手間,怕她尷尬,乾脆裝作自己也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劉秀秀輕聲拉開車廂的門,貓著身子出去了。
安西在她關上門後,睜開了眼,就著車廂外走廊上透進來的光,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凌晨2點了。
他也沒在意,把頭搭在腦後,思索著未來的出路。
他是農村長大的,知道農活有多累人,這還是建立在後世各種農業器械輔助的情況下。
現在大致相當於他那個世界的七十年代,糧食產量低不說,農具還極度匱乏,更不用說機械了,一切都要靠人力。
不說他小時候生活在蜜罐里,但其實真沒做過多少農活。
安西的爸爸很疼他,即使自己忙不過來,也很少讓安西幫忙,但只那少少的幾次,也讓他吃足了苦頭。
之後他就努力讀書,發誓未來不要再干農活,也不用爸爸再下地這麼辛苦。
可惜的是,他才剛畢業,還沒掙到錢好好孝敬父親呢,他爸就生病了,之後不過三年就沒了。
安西自己不想下地,他也知道,他爸爸肯定也捨不得他辛苦,所以還得弄個來錢的營生。
他想到了那一打報紙,打算等安頓下來,好好研究一下。
安西的本事不算少,三個世界下來,學過金融,會寫網文,會算帳,會武功和醫術。
武功就不說了,肯定不能暴露,而醫術,這個年代,對老師和醫生並不友好,屬於臭老九,安西自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而看帳也是同樣的問題,不管說自己是商人還是帳房,都不可取。
至於金融……
這個年代,國內應該還沒有金融的概念吧?!
即使有,也就是那些出過國的海歸知道,所以pass。
那就只剩下寫文了,安西不是只會寫網文,他最開始是給報社和雜誌投稿的,後來也是因為紙媒體的銷量越來越差,才轉寫網文的。
所以只要注意下現在這個年代的忌諱,他有自信自己能靠這個掙錢。
想著想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安西突然感覺不對,怎麼劉秀秀去了這麼久?
他看了一眼時間,半小時過去了。
不對!
安西立馬坐起身,朝衛生間的方向過去,到了那,他敲了敲門,輕聲喊,“劉秀秀,你在裡面嗎?”
沒有人應答,他擰開門把手,吧嗒一聲,打開了,裡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