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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側了側頭。
他忽然道:「你認為我會因為自己的眼睛對她不利?」
老道冷笑,並不說話。
花滿樓忽然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好似在感嘆這老道士的一葉障目。
他淡淡道:「你錯了,其實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樣,為了自己,不擇手段。」
這時,落日的餘暉忽然照射在了花滿樓的身上,他不欲多理這妖道,而是扶起了玉池,只道:「玉池,我們回去吧。」
事已完了,他們自然也該走了。
玉池嗯了一聲,也站了起來,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老道一眼,再不理會他,同花滿樓一起離開了。
老道盯著他的背陰,頹然坐在地上。
他的心裡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真的有這樣高潔的人。
他只心道:哈哈哈,你現在道貌岸然,怕是心裡早就開始打注意了吧!哼,說得什麼好聽的話,實則同我又有什麼區別?蛇女、蛇女、你走著瞧!你等著好看吧!
這老道看著倒是仙氣飄飄,實則卻是個陰險毒辣的小人,自己的心骯髒的要命,就不肯相信這世上還有乾淨的人。
不過,即使他不肯相信花滿樓沒有動歪心思,那也已無所謂了,他不過是一個將死的階下囚,花滿樓又為什麼要向他自證呢?
一個人活著,本就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所愛的人而活著,至於那些心存惡意要求你自證的人,其實是沒有必要多理會的。
花滿樓等人走後,魏子云就開始收拾殘局了,這些商隊的人還有死士,統統都綁起來,一個都不放過,有人耍花招想跑,被魏子云手下的禁軍一刀砍斷了手臂,在地上來回打滾,慘叫不止。
老道被這慘叫聲嚇得忽然回魂了。
他倒是在嘴裡還藏了毒包,卻沒有死士的那一種決絕,猶豫了一下,就被魏子云識破,果斷出手卸掉了下巴。
老道自學會那人皮紙上的煉鬼之術後,已許久都沒有嘗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了,魏子云出手狠辣,對他毫不留情,而看魏子云的眼神就知道,他未來活著的日子,絕不可能好過。
謀反篡位……這是多大的罪過。
老道忽然渾身大汗,嚎啕大哭,跪地求饒,甚至想要以煉鬼之術與魏子云交換,已獲得一線生機,只可惜,他的下巴剛剛被魏子云給卸了,此時此刻,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哇亂叫,魏子云皺著眉,厲喝一聲:「妖道閉嘴!」
老道老淚縱橫,悔不當初。
至於那四十九個無辜的女孩子們,魏子云也已妥善的安排了。她們的年紀都不大,十四五歲的模樣,所以便先送到了城裡的慈幼堂暫住,等待官差辦結案,若有想回家的,便送回家,若不想,也可以在慈幼堂中做活。
是夜。
玉池的手指正點著花滿樓的唇,簡直柔軟得像是春天落下的第一片桃花花瓣。
花滿樓在黑暗之中睜著雙眼,卻全然沒有焦距,這令他俊朗如明月一般的面容也多了幾分脆弱之感,就連他的唇珠也似乎被染上了幾分櫻桃似得顏色,令他看起來格外的……嬌俏?
啊不不不,這麼一說,總覺得有些怪異。
但他身上的確是有一種奇異的氣質的。
撕碎一個君子得體的外表,讓他被迫露出一種窘迫、一種無措、一種墮落,這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了!
貪玩的黑蛇娘子玉池如是想到。
她痴纏著花滿樓,簡直不願意放開,她現在明明是保持全人形的,可是蛇類的那種纏眷的特質,卻依然在她柔軟如柳枝一樣的身上體現的玲離盡致。
花滿樓也伸手去抓她的手。
他溫柔的將玉池收入了懷抱之中,輕輕地去撫摸她長長的頭髮,玉池嚶嚀一聲,只道:「花滿樓怎麼一點都不凶呢?」
花滿樓神色一怔,又復而無奈地笑,道:「難道你想讓我對你差一點?凶一點?」
玉池嬌嬌笑道:「正是如此。」
花滿樓就抿住了嘴,似是有些無奈的樣子。
他總是對玉池露出這樣的神色,這或許是因為,很多時候,他實在是對玉池沒有什麼法子。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道:「我實在捨不得對玉池凶上一分。」
玉池噗嗤一聲笑了,道:「真的麼?」
花滿樓挑了挑眉,這動作竟然還有幾分風流之意,他微笑著道:「難道玉池竟不信我?」
玉池就抓住了他的手,牽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纖細蛇女的小肚子還是有一點鼓起來的,好像是吃多了飯一樣。不過,之前也說過,蛇類其實並不需要每天都進食,她上一次吃飯,還是花滿樓請她吃得那一隻烤雞。
她穿上那一種腰部很緊、很纖細的裙子,都能看得到微微鼓起的肚子,花滿樓似是有些窘迫,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收回來,卻被玉池死死地拉著手,玉池吃吃地笑,又忽然叫了一聲:「啊呀!壓到肚子了。」
這一聲里,似乎還有一些驚慌失措。
花滿樓一愣,立刻道:「玉池,怎麼了?」
玉池就輕輕地湊到他耳邊道:「要生蛇寶寶,所以不能壓到肚皮。」
花滿樓:「……」
他忽然有些無法控制自己抓緊她的動作了。
玉池忽然道:「明天,我要離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