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頁
京郊別苑、南王世子、公孫蘭、死士。
南王世子究竟想做什麼呢?
陸小鳳轉身往回走,走出茶坊時,卻見一個身著官服的男人,正立在公孫蘭的身邊。
公孫蘭已被五花大綁了起來,頭上和身上都亂糟糟的,她被五花大綁,那身著官服之人將她的雙手反綁在身後,又用一隻手押住了她,顯然是要將她帶回官府的。
此人陸小鳳倒是也熟悉。
陸小鳳只道:「金九齡,你來的倒是巧得很,我們都幫你搞定了你才來。」
沒錯,此人正是號稱六扇門第一神捕的金九齡,金捕頭。
金九齡是個妙人,他雖是個捕快,卻並不像神侯府的四大名捕一樣苦哈哈的,陸小鳳認識冷血,冷血一年四季,身上都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手中的劍也不怎麼好,是一柄無鞘的窄劍,沒有名字。
但金九齡卻不是這樣的。
不是最時興的衣衫,他就不會穿;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他就不會看;不是最好的筆墨紙硯,他更是懶得看上一眼。他今日似是正在巡街,因此穿的是官服,但這官服,他穿的也遠比其他人更講究,他的髮帶之上,都用金線繡著紋樣;他的配刀之上,也掛了一個編織得非常精美的穗子。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位官爺大不相同的。
金九齡就是這樣一個很講究、很風雅的男人,他如此之好享受,因此才能與著名武林壞男人陸小鳳成為知己。
一見了陸小鳳,金九齡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陸小鳳開他的玩笑,他就也開陸小鳳的玩笑,只道:「的確很巧,有你陸小鳳幫我抓熊姥姥,早知如此,我這大半個月都不用忙了,今日又何必巡街,去賭一賭馬豈不是更舒服?」
二人相對著哈哈大笑。
一個月前,幾個世家的勛貴子弟死於熊姥姥的糖炒栗子之下,自那一天起,六扇門就在忙著破獲這個案子了,如今金九齡只是巡一個街,就輕輕鬆鬆地撿到了已乖乖就範的熊姥姥,眉宇之間的那一股鬱結之氣自然而然地消散,看起來十分的爽朗。
他們本就打算將公孫蘭送到官府去,如今金九齡來了,自然少走這一趟。
金九齡道:「好,人我就帶走了,對了,你們剛剛是不是有話要問她,可現在問了,進了刑部大牢之後,想進去再問可是有些麻煩的。」
陸小鳳看了一眼花滿樓。
花滿樓卻道:「不必了,這是兩件沒有關係的事情,應該只是我多心了。」
金九齡道:「花公子最近遇到了什麼麻煩麼?」
花滿樓道:「不曾,只是有一些事情有些在意,既然她不知道,那就是我多心了。」
金九齡點頭,只道:「如此,我就將公孫蘭提走了。」
花滿樓道:「金捕頭請自便。」
金九齡衝著他們抱了一拳,就推搡著公孫蘭遠去了,方向正是六扇門的方向。
京城是很大的,無數條街道,將京城分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地方,在這些地方里,既有像剛剛公孫蘭與陸小鳳等人打鬥時的繁華之地,也有在白天裡也寸草不生、人煙稀少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在京城不會很多,但卻也絕不是沒有的。
金九齡就帶著公孫蘭來到了這樣的地方。
他本應該立刻把公孫蘭帶回刑部大牢的,熊姥姥的案子,在朝堂之上掀起了極大的波瀾,六扇門破了案子,乃是分內之事,可若是不破這案子,上上下下的捕快們,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如今,他輕輕鬆鬆捉拿到了公孫蘭,為避免夜長夢多,自然還是儘快帶回去的好,可他又為什麼要把公孫蘭帶到這地方來呢?難道這金九齡的心裡也有鬼?
果然,公孫蘭看著金九齡似笑非笑的臉,冷冷道:「你也是那老道士的人?」
金九齡掃她一眼。
這個女人,光鮮亮麗之時,也是個美人,可以入得了金九齡的眼,可如今這幅敗落的樣子,卻只讓他覺得不屑。
金九齡不會欣賞女子之美的,他追求最一流的美人,不過因為美人的容顏就像是帽子上的寶石一樣,可以彰顯他的身份與地位。
金九齡道:「難道你以為我是那老匹夫的手下?」
公孫蘭啐了一口,道:「難道不是?你叫那瞎子問我事情的時候,背後用匕首抵著我的死穴,威脅我什麼都不要說,你這般忠心,倒是條好狗!」
金九齡的臉色就變了。
他的自負與虛榮,遠遠超過了公孫蘭,他這輩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被別人貶低,公孫蘭如今一個階下囚,卻也敢對他如此出言不遜,更是讓金九齡心中一股無名怒火。
此時此刻,他竟是連一點平時的風度都不要了,對著公孫蘭的肚子,抬腳便踹,動作陰狠,簡直像個地痞流氓。
他這一腳,倒是收了幾分力氣,沒直接把公孫蘭的肚子踢破,可是一個英武武人的一腳,無論怎麼說,都絕不可能是輕的。
公孫蘭本就四肢發麻,如今與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沒什麼差別,這一腳下來,登時只覺得腹部劇痛,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疼得眼前一黑,幾乎連叫罵的力氣都沒了。
……她的傷處一定已是烏黑烏黑的淤青。
金九齡拍了拍自己的袍子下擺,似笑非笑道:「犯婦還敢出言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