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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個年輕人吃得很是高興,每個人都吃了不少,他們死的時候,痛苦的嚎叫打滾,不停的嘔血,仿佛連內臟都要被嘔吐出來了。
被發現的時候,他們的屍體都癟了下去,好似一張人皮,身體裡的五臟六腑都好似已化作了一灘血水,他們面目難辨,只有身上掛的玉佩能夠證實他們的身份。
這個用糖炒栗子殺人的人,叫做熊姥姥。
熊姥姥一到月圓之夜就要殺人,無差別殺人,誰碰上她誰倒霉的那一種。
熊姥姥這一號人,很是神秘。但她的作風,在江湖上卻已傳開了,混江湖的人本就警惕,一個陌生的老婆婆大半夜的在無人的街頭賣糖炒栗子……誰會吃啊?更不要說現在可是夏天,夏天栗子還沒成熟呢!正常的窮苦老婆婆去哪裡撿栗子啊!也得虧了熊姥姥有這種必須賣栗子的強迫症,才讓許多江湖人免於一死。
但可惜就可惜在,這四個年輕人不是江湖人,他們的年紀還很輕,警惕心也不夠強。
當然了,京城很大,魚龍混雜,每天都有很多案子,每天都死很多人,即使死相再悽慘,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情的。
但這四個年輕人的身份卻是不一般,他們都是京城勛貴的子女。
他們死得如此悽慘,皇帝自然震怒,令六扇門全力擊破此案,捉拿熊姥姥歸案。
可是熊姥姥神出鬼沒,又得去何處抓她呢?
這也就是蔣龍最近這麼忙的原因了。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距離案子發生已整整一個月了,但熊姥姥的反偵查意識真的很強,一個月都叫他們毫無進展。
蔣龍身邊的那捕頭看了一眼天空,開玩笑似的嘆道:「真希望那熊姥姥現在就出現在我們面前,賣一賣她那糖炒栗子。」
蔣龍微微一笑,只道:「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
話音剛落,他們忽然就聽到了一種嘎吱嘎吱的聲音。
——那是老舊的小推車被推動的聲音。
隨後,一個老太婆的聲音蒼涼的響起:「糖炒栗子——熱乎乎、香噴噴的糖炒栗子——」
蔣龍與身邊的夥伴對視一眼,提著刀沖了出去。
空蕩蕩的大街之上,果然有一輛小推車,果然又一個佝僂的老太婆,那老太婆看起來已八十多歲了,脊背彎的好似一隻煮熟的蝦,她聽到了腳步聲,就朝蔣龍衝出來的方向望過來,那雙渾濁的眼睛之中便射出了一點欣喜之意,好似一個顆粒無收的老人,正在看著她唯一的希望一樣。
若不是她的糖炒栗子一顆能毒死三十個大漢,她這眼神看起來就很有說服力了。
她顫顫巍巍地站著,顫顫巍巍地說話,道:「官爺,要不要吃糖炒栗子,滿滿一袋子,只要三十文,很划算的,老婆子從來都不掙虧心錢。」
蔣龍那種如沐春風的笑容也已消失了,他盯著這老婆子,忽然道:「你的確不掙虧心錢,一顆可以殺三十個人的毒,的確不便宜,要三十文,已很良心了。」
老婆子面不改色,笑道:「官爺在說什麼,老婆子愚鈍,實在是聽不懂。」
蔣龍身邊的那個夥伴,是個急性子,聞言,已大怒,喝道:「熊姥姥,你毒殺無辜之人,難道你的良心竟是不會痛的麼?看爺爺的刀!」
噌的一聲,他已拔出了鋥亮的鋼刀,劈頭就向熊姥姥的頭頂砍去,這老婆子卻面不改色,仍是帶著微笑,只是步伐卻是靈巧複雜,那捕頭的刀沒沒砍中她,她倒是已閃身到了他的身前,手上一晃,一粒可怕的糖炒栗子,便已進了那捕頭的嘴。
捕頭登時色變,一口就唾出了栗子,熊姥姥已退出了三米遠,撫掌大笑道:「這栗子,老婆子既想要賣給你,那你就不能不吃,放心、放心,這栗子雖然能讓你死,不過我這糖也沒少加,想必也不難吃,你說是不是?」
她的聲音也已變了,從一個老婦人的聲音,變成了一個妙齡女郎的聲音,動聽的幾乎令人不能自己。
不過,如此情景之下,再動聽的女聲,也只會讓人覺得恐怖。
蔣龍又驚又俱,一把抽出刀來,斷喝道:「熊姥姥,你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什麼要在月圓之夜殺人?!」
熊姥姥的眼裡就閃過了詭異的光。
她桀桀怪笑,愉悅地道:「我殺旁人,是因為我一到月圓之夜就很手癢,若是不做一點糖炒栗子,不殺幾個人,就只覺得渾身都不服輸。」
蔣龍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句話的不同尋常。
他道:「看來你要殺我們,卻是提前計劃好的。」
熊姥姥道:「不錯。」
蔣龍冷笑道:「你上個月殺的那四個人之中,有護國公的兒子,即使我們兩個死了,也會有別人繼續查你,不死不休!」
熊姥姥似笑非笑:「哦?難道你認為,我是因為你們在查我,才要殺死你們的?」
蔣龍道:「難道不是?」
熊姥姥斷然道:「不是。」
蔣龍道:「那是為什麼?」
熊姥姥冷笑道:「因為你是陸小鳳和花滿樓的朋友!」
話音落地,兩個人已連過了十幾招,熊姥姥的身形靈巧如上下翻飛的蝴蝶,蔣龍的功夫雖然不錯,但是面對這女魔頭,他那幾招,卻實在幼稚如孩童,熊姥姥雙手空空,只用雙指夾著一粒糖炒栗子,忽地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