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頁
花滿樓:「……」
花滿樓面不改色:「谷姑娘乃性情中人。」
陸小鳳道:「還是說說你要調查的那件事吧。」
花滿樓道:「好。」
花滿樓把玉池講給他的那件事告訴了陸小鳳。
來自嶺南的可憐女孩、極陰的命格、別苑之中的老道士、割喉放血後留下的血池……京城郊外的別苑。
陸小鳳的臉色也已變了。
這實在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加入這件事是真的,那該有多少個無辜女孩子的鮮血,才能把那一整個池子給灌滿,而京城的郊外……假如真的存在這樣的妖物,那妖物又究竟想幹什麼呢?
那老道士與蛇女玉池交手,玉池奮力逃脫。自玉池逃脫,已過去了整整兩天,有活口脫出兩天,那別苑之中的人是否又已轉移了呢?
這的確是一件很棘手的活兒。
不過,花滿樓已先托人去查那別苑是在誰的名下了,他的六哥乃是三年前的新科莊園,如今在朝廷里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與諸葛神侯、六扇門皆有交情,在加上花家的勢力分布廣泛,任誰見了花滿樓,都要叫上一聲花七公子的。
只是要查一個別苑的歸屬,這並算不得什麼難事,想要賣花滿樓一個交情的人,那可實在不少。
就在他與花滿樓交談之際,就已有人上門拜訪了。
這人乃是六扇門的一個捕頭,名叫蔣龍,從前也同陸小鳳花滿樓一起查過案子。
蔣龍是個很周正的年輕人,對誰都是一副笑面,品行也不錯,他似乎是忙著什麼其他的案子,只是順便路過百花樓,便過來把花滿樓所託的事情告訴他。
京城、京郊的宅子,戶主都是非富即貴的,而花滿樓要問的那一座宅院也不例外。
那座宅子的主人是南王世子。
南王的封地很偏僻,正是在那嶺南之地,本朝的藩王就藩之後,無故不得離開藩地,所以南王當然不會在京城。
當然了,南王不能離開藩地,但是他的孩子倒沒有這種限制。南王世子這個人,很喜歡在江湖上走動,在江湖上也算個小有名氣的人,偶爾也會來京城住一住,他在京城有別苑,再正常不過。
蔣龍說完了事情,很快就離去了,只剩下陸小鳳和花滿樓,仍坐在這裡。
南王世子,他想做什麼呢?
二人正要繼續說話,一個小小的黑色腦袋忽然橫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原來是黑蛇娘子玉池醒過來了。
玉池沒有變回人形,在花滿樓手上晃了晃,花滿樓倒是怪聽話的,玉池把自己纏成了一個平躺著的8,把他的手緊緊地束縛在一起,而他也不掙脫,就一直保持這種姿態,還會注意扶一下玉池,以防睡迷糊了的黑蛇娘子掉下來。
現在她醒了。
花滿樓微微一笑,道:「玉池,你醒了?」
玉池嘶嘶地吐信子,道:「好像是的。」
花滿樓道:「那你是不是該行行好,把我放出來了?」
玉池小小的黑色蛇頭沒有任何的表情+那當然是廢話的,蛇本身就不會有什麼表情。
但善於觀察的陸小鳳卻總覺得自己看到了一絲尷尬的表情。
蛇蛇張張嘴,不是很想說話。
花滿樓卻著實不太明白,「嗯?」了一聲。
蛇蛇只好眼淚汪汪地道:「花滿樓!我把自己纏成死結了……」
花滿樓:「……」
陸小鳳:「……」
原來蛇妖還能把自己纏成死結的麼?
又是一個夜晚。
今夜又是滿月。
滿月是一個很美好的意象,象徵這團圓與美滿,每年的正月十五,滿月,是合家歡吃元宵的團圓時刻;每年的八月十五,滿月,是中秋節,更是團圓的好時候。
對於陸小鳳來說,在一個滿月,他與自己心愛的兔兔妻子小谷相遇了,在另一個滿月,他們互相定下了終生。
但滿月同時也具有十分妖異的一面。
譬如今晚。
今晚雖然是滿月,但是月亮卻已被烏雲遮住了,整個大街上顯得靜悄悄、陰森森的。一陣風吹過,帶來了秋蟬似有似無、有氣無力的鳴叫。
風是冷的,人是熱的。
蔣龍正走在大街之上。
他是個捕頭,供職於六扇門,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的,這一段日子,他在調查的是一件很大、也很惡性的案件。
上個月的滿月,有四個年輕人,在酒肆里喝酒喝到了深夜,他們對酒當歌、意氣風發。直到月上樹梢,這才酒足飯飽,離開了酒肆。
正巧這時,街上竟推來了一輛嘎吱嘎吱的小推車,小推車裡放的是香香甜甜的糖炒栗子,推車的人是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婆婆,那老婆婆看到這四個年輕人之後,就央求這些年輕人來買一些糖炒栗子,很香甜、很好吃的。
而這四個年輕人,也是心善之人,見一個這樣的老婆婆在深夜依然回不了家,在街頭買東西,便覺得她也是有故事的人,於是便花了些錢,買了一袋子,還給了這老婆婆一些多餘的銀子,叫她不用找了。
老婆婆十分感激,連連道謝,推著車走遠了。
四個年輕人就將那一袋糖炒栗子分而食之了。
然後,他們就死了,死狀悽慘無比。
那糖炒栗子有劇毒,下毒之人極其心狠,那一顆糖炒栗子,竟已足夠讓三十個成年人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