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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紅其實很喜歡她臉上泛起紅暈的樣子,她太蒼白了,沒點顏色襯著,總顯得病懨懨的,這樣子臉上泛起紅暈時,便顯得鮮活了許多。
當然了,他喜歡李魚這個樣子,也不全然是這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她這樣實在是很嬌媚,嬌媚得他幾乎挪不開視線。
而她如今這樣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他事先咬破了舌頭,剛剛他忽然那般,不過為了給她渡些血。
但僅這樣是不夠的,一點紅忽拿出了短劍,毫不猶豫的自小臂上一劍劃下,皮膚在瞬間被劃開,血液在瞬間湧出,他扳著李魚,不由分說的讓自己的小臂湊近了她的嘴。
李魚惡狠狠地瞪了一點紅一眼。
一點紅絲毫不慌,還有閒情逸緻威脅李魚:「血已開始流了,你若不肯,那就讓這血浪費了好了。」
空氣里又被那種甜甜蜜蜜的味道充滿了,李魚的肚子咕嚕咕嚕的狂叫,她實在是忍不住,一把抄起一點紅的胳膊就低下了頭。
一點紅垂頭看著她,還有心情用另一隻手去輕撫她的頭髮,好像在撫一隻低頭吃魚的大貓咪似得。
當然,他也不可能讓自己死了,感覺差不多的時候,他就捏住李魚的後脖頸把她提起來了。
這看起來更像是給貓餵食了。
李魚茫然的抬頭,臉上沾了不少血,像個不會好好吃飯的熊孩子。
一點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在自己準備了乾淨的布條,此時此刻達到了目的,他利索地把傷口包紮好,又順手撈了一塊手帕,幫李魚擦了擦臉。
一點紅道:「你怎麼樣?」
李魚有點茫然地盯著一點紅看,然後忽然打了個飽嗝。
一點紅簡直忍不住要笑起來了!
半晌,李魚才道:「唔……你都不說一聲,忽然這樣。」
一點紅道:「難道我說了你會依我?」
李魚是個再善解人意不過的女孩子,他受著傷,她寧願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也不肯叫一點紅放血。這樣的女孩子,假若他不強硬一些,難道是叫她餓死麼?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李魚吃飽了飯,又度過了一小段剛吃飽的時候那種又困反應又慢的時期,現在只覺得神清氣爽,看到一點紅嘴角帶笑之後,沒忍住嗚的一聲就依偎在他懷裡了。
一點紅道:「我發現一件事。」
李魚吃飽喝足,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一點紅道:「原來不只熊崽子喜歡蜂蜜,貓也喜歡。」
這沒頭沒腦的話!
李魚還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調侃自己像貓呢。
她哼了一聲,然後忽然抬頭看他。
其實光論五官,一點紅並不是最英俊的那一個。他的眼睛很銳利、很有神,但卻一點也不溫柔,他不愛笑,也不怎麼愛說話,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但他的脊背永遠是挺得最直的,他雖穿著粗糙的黑衣,可是從那身緊緊裹著的衣裳卻能看出,他的腰身雖細,卻充滿了爆發力,他渾身的肌肉都充滿了勁力。
而且,他雖然不是最會說甜言蜜語的那一個,他的感情卻是最真誠、最熾烈的一個。
即使是重傷之際,他仍不忘護著李魚,他在昏迷之前對李魚囑咐的最後一句話,竟是讓她以他的血肉為食,恢復氣力,好找機會逃走。
那個時候李魚就明白,這是一個她可以放心去愛的男人,最起碼在此時此刻,她如此相信著。
李魚嗔道:「你剛剛說,等我比你強時,你就聽我的。」
一點紅道:「嗯。」
李魚道:「那你現在聽不聽我的?」
一點紅嘴角浮出笑意,柔聲道:「聽。」
他剛剛那樣說,不過只是逼她進食罷了,又哪裡是真的想叫她屈服?即使是他們剛剛認識、李魚還無比孱弱之時,他也從來沒這樣想過。
相反,他什麼都聽李魚的,只要是李魚想要的,他都會買回來,只要是李魚想殺的人,他都會去把那些人殺死。
他早就已經是她的奴隸了。
李魚道:「那好。」
她的手就縮在一點紅的手心裡,用指甲撓他的手心,另一隻手又期期艾艾地去拉一點紅的衣襟,好似在研究他這一身白色的裡衣一樣。
一點紅眼疾手快,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
他的眼神忽然也沉了下來,道:「你之前說,你與我在一起,是試一試。」
李魚點了點頭,道:「我是這麼說的。」
一點紅啞聲道:「我以為你不會想這樣做。」
李魚忽然咬著牙笑了,好似一個羞赧的小姑娘似得。
她說出來的話倒是與羞赧沒什麼關係,李魚振振有詞道:「我與你在一起的確是要先試一試,現在這不就是麼?先說好啦,你若不好,我就不要你了。」
她的語氣驕縱得要命,又得意得要命,搖頭晃腦的。
這還了得?!
一點紅氣得臉都紅了。
他咬著牙道:「你想試?」
李魚露出兩個小酒窩,無辜地點了點頭。
一點紅猙獰地道:「好!」
前頭說過,因殺手當了很多年,習慣了危險,一點紅歇息的時候,也歇得很不踏實,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驚醒,即使在這安全的密林別苑裡時,這習慣也依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