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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便軟綿綿地倒在了榻上。
……她的身材真的非常之好,玲瓏有致,如此躺下,簡直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拒絕。
展昭的目光卻已到了別處。
他一向秉承著非禮勿視的態度,即使這女人現在是他的階下囚,也絕不多看、絕不欺辱,他只是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見了一個大柜子,便走了過去,裡頭果然有些還沒被蟲蛀的衣裳,他翻出一套,正要給那女子送去,卻忽然又想到了她冰冷而瑟瑟發抖的身軀,手中的動作一僵,接著去翻,翻出了一套略厚的衣裙,送去給她。
她渾身上下的大穴都已被展昭封住,展昭要她什麼樣子,她現在就得什麼樣子,展昭轉身回去的時候,她仍是乖乖順順地仰躺,一雙總是含情的美目濕潤地望著展昭,胸口緩緩地起伏著,唯一能動的手,也已緊緊地攥住了被單。
一個女人被男人抓住,本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展昭只看了她一眼,動作就忽然一頓,他別開了眼,只道:「我只問姑娘一件事,若姑娘答應,就為姑娘解穴。」
榻上如狐狸一樣嫵媚動人的階下囚的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又用那種略帶沙啞的聲音道:「……你問。」
展昭道:「我為你解穴,你去換上新衣,但不能跑,你若再跑,我再制住你,就絕不會再管你舒服與否,你答應麼?」
他的聲音清朗,帶著五分柔和之意,另外五分,卻仍是一個江湖俠客對待自己俘虜的冷酷。
——他若不想讓她跑,她是絕跑不掉的。
女子幽幽地道:「我有拒絕的餘地麼?」
展昭抿唇不答,伸手解開了她身上的大穴,又將衣裙放在她的身邊,順手放下了帳子,自己背過身去。
他只道:「姑娘請自便。」
帳子裡便響起了窸窸窣窣、換衣裳的聲音。
展昭握劍的手,似乎也忍不住蜷了蜷,他是個正人君子,又不是喜歡闖進姑娘閨房裡的採花賊,站在帳子外頭,聽著女人換衣裳的聲音……這種經歷對於展昭來說,也著實過於新鮮了。
若有人細看,就能看到,這俊朗男子的耳朵似乎有一些微紅,他的脊背也似乎有一些僵直,他好似有點想去屋子外頭,但是理智卻又阻止了他。
他不僅不能走,耳朵還必須要靈敏,以防這個隨時隨地想逃走的女子真的逃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纖纖玉手撥開了帳子,她輕輕地道:「衣裳,我已換好了。」
展昭聞言,轉過身來,卻是一愣。
因為她只是換了裡衣,仍是薄薄一層,赤著腳,坐在塌邊上,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展昭。
展昭微微地皺起了眉,卻也實在不好對一個陌生的女子囑咐些什麼。
女子的出臉色依然蒼白,也依然有些發抖。
展昭垂下眸子,看著她蒼白的手,手指尖也有些發抖。
展昭忽嘆了口氣,溫聲道:「請等片刻。」
身邊放了一把木椅子,展昭忽然抬腳便踹,將這椅子拆得七零八落,又見燭台之上還有著沒用過的蠟燭,他從地上拾起一片木屑,朝那蠟燭上的棉線彈去,棉線與木屑摩擦之後,竟是忽然就亮起了燭火,他又拿過蠟燭,點燃這一堆木頭,用以取暖。
……他身上本是帶著火摺子的,只不過跳下湖水之中,火摺子都已濕透了,故而才用這種法子取火。
這根本已不是普通江湖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了,可是在展昭這裡,卻顯得舉重若輕,實在是輕鬆得很。
篝火亮起,他席地而坐,只對那不肯好好穿上厚重秋衣的女子道:「姑娘若冷,取暖請自便。」
女子就勾起嘴角,輕輕地笑了笑。
她只道:「你身上的衣裳還濕著,你為什麼不換一件乾淨的衣裳呢?」
說著,她便款款從榻上下來,坐在了篝火的另外一側。
她艷麗而嫵媚的面容,也被這篝火所照亮了。
展昭平視著她,只道:「某無妨,不勞姑娘費心。」
不卑不亢,溫和有禮。
女子歪了歪頭,眯了眯眼,眼角處的眼線血紅血紅。
她道:「你叫某?」
展昭道:「在下展昭。」
女子有些漫不經心地道:「我是琥珀。」
展昭微微一怔。
琥珀,沒有姓氏……比起名字,或許更像是花名、假名之類的,但他什麼也沒問,只是微微一頷首,道:「琥珀姑娘。」
琥珀道:「嗯。」
展昭:「……」
嗯?這算是什麼回應,實在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他有些無奈,抿了抿唇,又道:「琥珀姑娘,展某無意冒犯,只是身為官差,辦案之需要,展某隻問幾個問題,絕不多為難姑娘。」
琥珀烤著火,用一根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眯著眼睛,聽到展昭這樣說,她又睜開了雙眼,似乎有些茫然,卻也道:「你問吧。」
展昭的目光便釘在了琥珀的臉上。
他沉聲道:「姑娘不是劉三的左鄰右舍,為何會在劉三的媳婦驚叫之後,立刻出現在圍觀的人群之中?」
琥珀歪了歪頭,道:「劉三?」
展昭道:「不錯。」
琥珀道:「劉三是誰?」
展昭皺眉,他正欲說話,卻見琥珀的臉上泛起了一種病態的紅色,她神色有些古怪、茫然,好似已有些恍惚,然後,她忽然大大的打了個噴嚏,渾身打起了擺子,竟一頭就往火堆里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