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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
楚留香:「為什麼是魚乾?」
玉姣也愣了一下,她好似也不太理解。
她道:「因為我是魚?」
好詭異的對話!
楚留香實在忍不住,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那玉姣小魚,你的尾巴在哪裡呢?小魚都是有魚尾巴。」
玉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她赤著腳踩在地上。
玉姣恍然大悟:「啊……我不是魚,我是人的。」
楚留香:「……」
楚留香哈哈大笑。
他簡直是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可愛又奇怪的女孩子,他簡直笑得連肚子都疼。
玉姣倒是也不笑,只是安靜地看著楚留香笑,見楚留香笑停當了,她才問:「那你剛剛說的是什麼呢?」
楚留香「嗯?」了一聲。
玉姣道:「那你剛剛說的歹心是什麼呢?」
楚留香低下頭看著她。
懷中的美人仍然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淡漠樣子,她一點兒都不設防的窩在楚留香懷裡,楚留香要摟著她就摟著她,要抱著她就抱著她,如果他隨便編個理由,甚至能一點力氣都不費的就把她給騙到榻上去。
他只好嘆道:「我說的歹心,就是男人會哄著你,騙著你把衣裳去了,你明白了麼?」
玉姣皺眉。
她道:「我剛剛洗澡的時候,也解了衣裳。」
楚留香道:「這不一樣的。」
玉姣似懂非懂。
她忽然又道:「那你呢?你對我有沒有歹心?」
楚留香呼吸一窒。
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就掃到了她的嘴唇,他曾檢查過她的牙齒里有沒有□□包,她的唇角處,有一顆渾圓的小痣,點在她無暇的臉上,完全算不得瑕疵,反倒好像是在引人去一親芳澤。
楚留香嘆道:「我不僅有歹心,歹心還實在可怕得很。」
——不僅可怕得很,甚至還花樣百出。
他那雙如春風般溫柔的眼睛,似乎也暗沉沉的,盯著玉姣,不肯從她嘴角上的那顆小痣之上移開,他們之間的距離相當的近,近得楚留香可以感受到玉姣每一次的呼吸。
懷中抱著這樣一個美人的時候,他怎麼能沒有「歹心」呢?
玉姣卻道:「嗯?那我洗澡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躲開呢?」
她真情實感地困惑著,楚留香就只好苦笑,一邊苦笑一邊嘆氣。
他十分遺憾地道:「因為你對我沒有歹心啊。」
玉姣:「emmmmm……嗯?」
楚留香忽然又笑了,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而後道:「我一定努努力,好叫你對我也生起一點歹心,這樣說不定我就能得手了。」
這種人世間拐彎抹角、琵琶半遮面的說法,玉姣實在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太明白,淡漠疏離的美人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在思考的樣子。
楚留香又被她逗得笑了起來。
二人出了房間的門,又快轉過轉角,轉過轉角之後,視線就豁然開朗,能在二樓看見客棧的大堂,大堂之中,人生鼎沸,十分熱鬧。
二樓能看見大堂里的人,大堂里的人自然也能看見二樓的人,所以楚留香咳嗽了一聲,放開了玉姣,又順手替她理了理雲鬢和衣裳,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玉姣看了他一眼。
她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楚留香這個人,一會兒要抱抱,一會兒又不要,不過這倒是也不要緊,她抓著自己的裙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她聘聘婷婷地走著,若無視這一雙赤著的腳,竟是像個端莊的大家閨秀。
楚留香狐疑地道:「你怎麼走路忽然正常了?」
玉姣回頭看了他一眼。
她道:「因為我是人,我不是魚。」
楚留香:「……」
楚留香:「所以你之前那樣走路,是因為覺得自己是條魚?」
玉姣點點頭,平靜地道:「對,所以我現在開始學人走路了。」
楚留香:「……」
楚留香又開始爆笑。
他笑了好一陣子,又問:「那玉姣小魚,你這樣的走路姿態,是學誰的呢?」
玉姣伸出手指,指著樓下的一個女人,說:「她。」
楚留香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中原一點紅。
玉姣所指著的那個女人,正是中原一點紅身邊的女人。
那是一個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些懶洋洋的女人,但這種懶卻是非常有魅力、非常有風情的懶,此時此刻的客棧大堂,起碼有一大半的男人,在偷偷的看這個女人。
而中原一點紅置若罔聞,他神色柔和下來,正在與這個女人說話。
這應當就是一點紅的夫人了。
從一點紅的神色之中,就能看出,他的確是很愛他的夫人的,楚留香看著他,心中忽然已升起了一陣感嘆、一陣喜悅。
感情已改變了這冷漠、孤獨的青年男人,他終於找到了內心的平靜,他也終於找到了活下的理由——一個真正的、充滿閃光的、多姿多彩的理由。
楚留香由衷的為自己的朋友高興。
一點紅抬頭,正好也看見了楚留香與玉姣,他勾了勾嘴角,朝楚留香微微示意,而楚留香微笑著,也點了一下頭,伸手指了一下二樓的一間包廂,一點紅自然瞭然,點了一下頭。
楚留香帶著玉姣先進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