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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松年是出去把花都買完了,讓小姑娘能儘快回去休息。
拿著那幾隻玫瑰,郁松年回到座位上,將花擱在桌面。
見沈恕一直看著那幾支花,郁松年拿起來道:「花瓣掉了很多,邊緣也枯萎了。」
沈恕還是盯著玫瑰不說話。
郁松年語速緩慢地說:「你想要嗎?」
沈恕點頭。
郁松年悶笑道:「總感覺只送幾隻玫瑰,好像有點敷衍。」
說完,他問侍應生要了筆,又拿起一張餐巾紙,在上面開始作畫,邊畫邊抬頭看沈恕。
郁松年的目光很專注,長時間停留在沈恕的臉上,仿佛目光都帶有了溫度,將沈恕的臉頰燙得微紅。
沈恕不太敢與郁松年直接對視,就把目光落在了郁松年的手上,看他簡單一筆便勾勒出流暢的線條。
那是一個男人的側臉,簡筆畫看著並不寫實,但沈恕知道這是在畫他,不是其他人,而是他,這就足夠了。
畫好畫,備註名字和時間,郁松年把紙巾和玫瑰推給沈恕,赧然道:「不是多像樣的禮物,下次給你更好的。」
沈恕接過畫,看著紙巾上的側臉,覺得郁松年在畫畫上果然很有天賦。
倒著看還沒發覺,現在正著看,確實有幾分像他。
他將玫瑰一支支攏好,連掉落的花瓣都珍惜地撿起:「沒事,這樣的我就很喜歡了。」
不過他剛才做模特的那會,分明是正面朝著郁松年的,為什麼畫出來的還是側臉?
這麼想,他也這麼問了。
郁松年低聲說:「因為大多時候,你總是不看我。」
沈恕微怔,望向郁松年。
郁松年溫柔笑道:「下次我會給你畫正臉,會很認真畫的。」
循循善誘般,郁松年道:「所以多看看我,好不好?」
第9章
09
沈恕與人對話的時候,經常直視對方的眼睛,目光坦蕩,更富有說服力。
這在工作上能夠給他帶來更多的優勢,但郁松年不是公事上能認識的人。
他是沈恕藏得最深的私心,怎麼能一樣。
沈恕將郁松年的話反覆在心裡思量著,在郁松年或許是在和他調情這點上打了叉,並在郁松年委婉提示他二人相處時,多些禮貌地對視,少些飄忽不定的目光上打了勾。
他將那幅畫疊好,塞進了西裝內側,貼身的口袋裡。
「好,以後我會注意的。」沈恕認真道。
他的回答反而叫郁松年愣住了,不多時,郁松年屈指抵在唇上,低聲地笑了出來。
沈恕不知道郁松年在笑什麼,不過對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情愉悅總是好的。
郁松年笑了好陣子才停,那雙因為笑意而濕潤的眼睛望著沈恕:「你真的很……」
他好像找了一會形容詞,才選擇了一個更加貼合現下狀況的:「很可愛。」
沈恕頓時皺緊眉,可愛這種詞,怎麼想都與他掛不上邊,郁松年的詞彙量實在貧瘠,明明高中的時候功課那樣好。
不過他沒說什麼,而是捧著花步出餐廳,時間不早,該送郁松年回去了。
他帶著玫瑰回家,陳嫂出來接他,看見他臂彎里的玫瑰立刻彎著眼,用一種親昵又不失打趣地聲音喊他小少爺:「這是誰送你的呀?」
這是陳嫂明知顧問,整個老宅的人都知道他最近在和人約會。
不斷被叫到家中定製新衣的設計師知道,養花的園丁也知道,他關係更親近的管家老李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李走過來,接過他的外套和玫瑰,對他說:「我會找個花瓶插上的。」
「記得不要扔,」沈恕囑咐道:「可以做成乾花。」
剛說完,他就發現陳嫂和老李的表情更微妙了,這一對合作多年的老搭檔,某種意義上更像他的父母長輩。
他們非常了解他,知道他這麼做,代表著送花的人對他來說有多特殊。
也沒什麼好瞞的,沈恕說:「我跟他求婚了,如果他答應,你們很快就能見到他。」
婚後他也要搬出老宅,要是陳嫂願意的話,可以同他一起去新房那裡。
沈恕已經看好婚後要住的房子,是座獨棟別墅,帶有院子,採光很好。
天氣好的時候,郁松年可以在院子裡畫畫,沈恕在旁邊搭張躺椅陪著他,順便處理工作。
陳嫂和老李聞言,錯愕之下,彼此對視一眼。
陳嫂對沈恕說:「會不會太著急了點?」沈恕開始約會還不到一個月。
老李又問:「老爺知道這件事嗎?」
沈恕搖頭:「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他還沒同意,所以不用跟爺爺說。」
這個消息令老李和陳嫂更驚訝了,自家的孩子自己疼,在他們眼中,沈恕沒什麼不好的,雖然沈恕才交往沒多久就求婚是有點著急,但對方沒同意,又覺得不可思議。
老李試探性地問:「是哪家的姑娘?」
沈恕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郁家的郁松年。」
說完後,沈恕沒敢再看他們倆,生怕從他們眼中看出反對之意。
雖然他不會改變主意,但親近的人反對,總歸不好受。
洗過澡後,正濕著頭髮用平板看文件的沈恕,聽到房間門被敲響。
陳嫂端了杯熱牛奶進來給他,沈恕小時候睡不好,總是要喝一杯蜂蜜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