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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自己找啊!」彩菜不滿,「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習慣相親,可那也得你自己爭氣唄!你說你出國訓練,要打球我們都沒反對過,那也不能光顧著一頭,找女朋友跟你打球又不衝突。」
「我沒說不找。」手冢頭大,「我只是說沒有遇到合適的……」
「你不去見怎麼知道不合適?」
眼見話題已經無可避免地歪向了無法控制的一邊,手冢索性閉嘴。
無數次事實證明,在這個問題上跟彩菜講理,那是不會勝利的。
見手冢擺出了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彩菜嘆了口氣:「那你要是不喜歡鶴見太太介紹的,你跟媽說說,喜歡什麼樣的,下次我也總好有理由拒絕她們了吧?」直接要求看來是行不通,那側面了解一下兒子的審美偏好也行。
「您別為我操心了,這事我自己心裡有數。」對母親的執著感到頭痛,有時候手冢覺得自己性格里的一部分固執大約就是來自於母親的遺傳。
「你少敷衍我。」當媽的一眼就看出兒子的打算,沒好氣,「你自己有數,有數到26歲了還連個小姑娘也沒給我帶回來過!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都上幼稚園了。」
能是一回事嗎?手冢在心裡默默反駁了一句,情知不要和母親辯論的道理,只好偃旗息鼓。
「是是是,您說得都對。」他試圖起身離席,「我知道了,會注意的。下午我還有事……」
「有事也不耽誤你說兩句話。」彩菜打斷他,「其實,國光啊,咱們家沒那麼保守,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女孩……」
「沒有的事……」手冢都服了彩菜的腦洞,趕緊說明,「您能不能別瞎想?我只是單純對那些太太們提到的人沒興趣而已。」
眼看不解釋一下是無法過關了,他只好補充道:「我喜歡知性一點的女性,聰明大方的那種,有自己的事業,認真進取、不落人後,不輕易認輸,有點冒失也沒關係,只要心地善良就好。」說著說著,不自覺就開始描述真紀,他覺察到以後連忙踩剎車,生怕說的太具體引人懷疑。
即便只是這樣,彩菜也已經露出了狐疑的表情:「聽上去,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似的。是誰啊?」
「不是,您不是問我對什麼類型感興趣嗎?就這種的。」手冢可不想過早讓過於熱心的母親摻和自己的戀愛,他自己還八字沒一撇呢。
這一天中午快下班的時候,門診來了一位年長的就診者。
是一位看上去很精神的老先生。頭髮梳得很整齊,只零星有些花白的碎發,身板筆挺,講話中氣十足,面容剛毅。雖然上了年紀,但也能看得出年輕時是那種很具有男子氣概的英挺硬漢,一雙眼睛沒有老年人的渾濁,反倒十分有神。
陪同一起前來的是一位長相柔美、氣質溫和的中年女性,不過兩人的面容沒什麼相像的地方,應該不是父女。
「醫生你好。」這位夫人的聲音屬於比較柔和、聽上去讓人很放鬆的類型,她十分有禮地遞上老者的掛號單,陳述病情,「我公公晨練的時候手臂和膝關節有點扭到,我回家準備午飯的時候才發現,麻煩你看一下有沒有關係。」
「您能描述一下受傷過程嗎?」真紀打開電子病歷系統,以便能一邊聽一邊記錄。
「晨練的時候遇到一個小偷,我退休以前是警察,見到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就出手抓住了他。」老者講到這裡有點惋惜地嘆了一聲,「上了年紀,身體的確沒有以前那麼靈活了,沒防備就扭到了手腕。」說著,挽起袖子把左手腕露出來。
「爸爸您不管怎麼說也這個歲數了,要是摔到哪裡可不是鬧著好玩的。」陪同前來的那位夫人有點擔憂地蹙了蹙眉頭,「而且既然受傷了怎麼沒有立刻來醫院,要不是我回家聞到藥味,您恐怕也不會說。」
「只是抓個小毛賊,值得了什麼?」老者覺得兒媳婦有些大驚小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就是一時沒防備抻到了,抹點藥油就行,還大動干戈來醫院。這都快午休了,要給醫生添麻煩的。」
真紀輕輕在老者受傷的左手腕附近捏了捏,確認骨頭沒有問題。皮膚有些發紅,能聞到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味,沒有明顯的腫脹。
「不麻煩。」聞言真紀笑了笑,快速寫病歷,「不舒服就要及時就醫,您的家人意識很好。老先生您也不要輕視身體的小病小痛,到了您這個年紀,任何輕微的不適都不能隨意放過的。」
「還有膝關節也有扭傷是嗎?我來看一下。」
褲管提起來,左膝關節無紅腫變形,皮膚顏色正常,局部無隆起及硬結,膝跳反射正常,被動及主動活動度正常,抽屜試驗、側方應力試驗及軸移試驗均無異常。
患者自訴之前有過間歇性的膝窩疼痛,但不是持續性的,所以沒有在意,就連藥都沒擦。
望、診、動、量都沒問題,應該不是急性損傷,也排除半月板及韌帶損傷,說實話,如果不是患者自己說膝窩曾經有過疼痛,真紀根本不會把膝關節當做檢查重點。
詢問了病史,患者既往體健,從事警察工作40年,還是武道教官,常年有運動健身的習慣,近期也沒有腰痛或小腿部位皮膚感覺減退、肌肉力量減弱的情況,不存在囊腫的可能。
翻一翻掛號信息,患者今年71歲,這樣的話,很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