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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太習慣在情緒上依賴別人,更很少關注真紀的需要,也所以,他們的觀念時有衝突。可那時候他們彼此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只能假作無視。
再後來,他們恢復了聯繫,他開始從郵件和電話里了解她身邊發生的事。
學業很緊張,論文很複雜,導師很嚴格,實驗很棘手。
第一次上實體解剖課差點吐出來,好幾天都沒食慾;第一次爭取到在手術中拉鉤的機會,興奮勁兒還沒過,就因為拉鉤好幾小時導致接下來幾天都手臂酸痛;第一次獨立接診病人,是個五迷三道的醉漢,給他做檢查卻被吐了一身,狼狽到了家。
他也開始說些自己的事情。
邊打球邊讀書時間上很難安排,修完高中課程申到慕尼黑大學的法學院,卻因為比賽日程太緊,缺課太多又來不及修學分導致延畢;頻繁在世界各地趕賽程,坐飛機坐到耳鼓膜都發痛,倒時差不得不依靠褪黑素,適應了好久才習慣;其實德國菜真的不和胃口,看著視頻學做料理也真的沒有想像中簡單。
從前他們還在交往的時候,其實很少說自己遇到的困難。真紀愛逞強,生怕什麼事情沒做好給人添麻煩,總是盡力理解別人。手冢覺得做好一個領袖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好壞都得自己受著。但也許是跳出了身份的束縛,以朋友的眼光看待兩人的關係,他們都開始變得坦率。
原來,一向要強、善解人意的淺井真紀也會不滿同組的同學給實驗拖後腿,會吐槽印度籍教授嘰嘰呱呱的燙嘴英語,會在deadline前通宵好幾夜趕論文,還會抱怨研究小組的前輩派給她太多打雜的活計。
儘管他們幾乎沒有見面,可是他們在彼此的世界中越來越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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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就算分隔兩地也在共同成長的橋段,我多久都不會膩哈哈~
第87章 Episode
雖然從學生時代就沒能理解過這兩個人談戀愛的方式,跡部也已經放棄去理解這件不在他知識範圍內的事情,但是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
「別怪我沒提醒你。」瞟一眼手冢那張撲克臉,跡部涼涼開口,「怎麼交流那是你們的事,但是淺井真紀已經在6月份回東大醫院任職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手冢的視線掃過來,跡部在心裡感嘆自己為什麼要跟這個呆頭鵝講道理。
「女醫生,尤其是年輕女醫生,在大學醫院是很少的。」他意有所指,「我是不知道你們做過什麼約定,但你要是以為有了約定就高枕無憂,你就等著後悔吧。」
離開網球中心已經不早了,手冢驅車回家,母親早已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品。
都是符合運動員飲食標準的食物,這些年彩菜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婚後就辭職做全職主婦,後來兒子早早出了國,她也管不到,家裡的事情並不需要占用太多精力,就在社區開辦了一間料理教室。會來上課的基本都是附近社區的太太們,女人一多,湊在一起就難免八卦。隨著手冢越來越有名,這些太太們的話題就常常圍繞在他身上。
作為運動員的成績自然是無可挑剔,畢竟都世界第一了,但是在主婦們眼中,再了不起的人物也得面臨一件事——找對象。
當然了,作為名人,尋找另一半到底是不是跟普通人不太一樣主婦們不管,她們只管充當熱心的紅娘,試圖把自己的外甥女、侄女、朋友之女、姨媽的兒子的同學的朋友之類的介紹過來。
總之,只要基數大,總有一個能成功和彩菜家的兒子湊在一起吧?
主婦們的想法永遠是這樣不謀而合。
最開始的時候,彩菜其實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兒子一直都挺有主見的,上學的時候也頗受小姑娘歡迎,雖然沒有發現對哪個姑娘感興趣,但畢竟那時候還是中學,彩菜除了在心裡感嘆兒子太成熟冷靜外,倒也沒什麼其他想法。
等到後來手冢出了國,打起了職業賽,作為母親自然首要是支持兒子搞事業。而且在彩菜想來,男人只要事業有成,再加上兒子那張臉,怎麼說也不至於在找女朋友這件事上有難度。
但是漸漸地,彩菜發現似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兒子的比賽成績越來越穩定出色,完全稱得上一句「事業有成」了,可是,她的兒媳婦在哪兒呢?
要知道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國光都上幼稚園了。
倒也不是在催促,只是以母親的角度來看,兒子似乎這些年對什麼姑娘也沒表示過興趣,這也有點太過嚴於律己。
國外風氣開放,兒子又那麼早就出國,到現在為止都11年了,真的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這……別是有什麼問題吧?
「國光。」彩菜試探著道,「你最近沒比賽,是不是空閒時間還挺多的呀?」
「您的意思是……」
「有時間就好。」訕笑兩聲,一邊丈夫瞭然的目光看過來,彩菜瞪丈夫一眼,「鶴見太太說她有個表姐的女兒,今年剛從哥倫比亞大學回來,你要是還沒女朋友,就去見見?」
手冢哭笑不得:「媽,我說過了我不需要相親。」這話從去年開始他就重複了很多遍。「我對她們介紹來的那些人也沒有興趣。」什麼哥倫比亞大學,他只想要劍橋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