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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有點理解,你和跡部為什麼會成為朋友了。」雖然表現方式不一樣,外在體現程度也大相逕庭,但骨子裡,手冢這時候展現出來的自信和自控,與跡部確有幾分相像。
「確定要在現在提別人嗎?」
「是讚美啦!傻瓜。」女孩子笑著抬頭,在男友的下巴上啄吻了一下。
雖然總是被跡部吐槽克己復禮、清心寡欲,但手冢又不是真的清教徒,理所當然有常人的七情六慾,只不過他比較擅長自控和自律而已。和真紀相識11年,雖然聯繫並沒有斷,可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不多,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他一向對那種「速食男女關係」沒有正面評價,又從始到終都保持著想要和真紀長久走下去的想法,相比其他很多快速發展□□關係的情侶,他覺得他們之間互相理解、彼此支持、心照不宣的靈魂關係更重要,所以即便經常出入對方獨居的公寓,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也並沒有格外注意距離,他也基本沒想過其他的事情。
但不贊同速食關係,又不等同於排斥和喜歡的人有親密接觸。他一向覺得兩個人的關係如何發展應該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不必刻意把其中的某件事當成是戀愛交往的目的。就算如此,也不代表跟女朋友親密相擁躺在床上說話,女友還很親昵地吻了他的情況下他都沒反應。
真要如此,手冢覺得他也就不只是不解風情,都可以直接去看醫生了。
手臂輕輕用力,半支起半邊身體側對著真紀,手冢的表情看不出異樣:「我有個疑問。」
「誒?」突然一本正經的怎麼了?真紀納悶地回望著居高臨下的男友。
「我記得最初你對跡部明明沒什麼好話,為什麼現在就說我和他像是讚美?」真紀愣是從一句話里聽出了點不服氣。
她怔了幾秒,有點訝異地望著手冢依舊沒什麼表情變化的臉,大笑起來。
「你怎麼像個小孩子呀?」她樂不可支,笑得眉眼彎彎,手冢一條手臂微微用力,「那時候我對跡部沒好氣還不是因為覺得他弄傷了你嘛!」
「所以憑什麼『像跡部』是一個褒義詞?」手冢不放過這個話題。
真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也支起手臂,半趴在男友胸前,細細端詳著他英俊的臉龐,手指虛虛地在手冢高挺的鼻樑上點了點,語氣很認真:「我一直都覺得你們這些球隊的部長們,大多都太過勉強自己了一點。要兌現承諾,要實現和前後輩的約定,要達成某種必須的目標,要嚴於律己傳承精神,在這一點上,我就覺得跡部比你們都要真實。」
「一個人有欲望又不是什麼壞事。像跡部那樣,在能好好打球的時候專心地去追求勝利、去滿足自己的表現欲,雖然那個年紀看的確誇張了點,但從成年人的角度想,能直面自己的內心追求,不顧任何人的評價和目光,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很了不起嗎?」
「現在你沒有以前那麼多負擔,能更多的做自己,為自己去比賽和奮鬥,我覺得很棒啊!所以是讚美。」
真紀的眼睛介於杏眼和桃花眼之間,眼尾微微上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的形狀也絲毫不會改變,眼瞳和眼仁黑白分明,目光總是很清澈。
不管什麼表情,大多數時候她的樣子都很認真,模樣格外有說服力,眼睛的神色就更加真誠,讓人很有相信和親近的衝動。
被這樣一雙生動而真摯的眼望著,手冢總是覺得那目光能看進自己心裡最深處,像一根細細的羽毛,輕輕搔著他的神經末梢。
曾經,他因為被真紀這樣的目光注視著而感到難得的不自在,終於也跟其他那個年紀的男生一樣,從心底里產生了「她很漂亮」這樣的想法。
如今,眼睛的主人就笑盈盈、毫無防備地趴在他胸口,身體隨著他的呼吸而輕微起伏著,距離近得還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和呼吸的溫度,他靜靜地體會著自己平靜掩飾下的蠢蠢欲動,覺得有點熱。
很難說清楚他究竟是怎麼開始這個吻的。手冢依然自覺很克制,但他的呼吸明顯比平常急促很多,身體的溫度也顯而易見高過以往任何時候。真紀似乎對於他難以掩飾的紊亂有過片刻的疑惑,但不知是對他過於信賴還是過於放縱,她一直都很順著他。
脊背陷進柔軟的床墊,氣息和肢體交纏著,體溫都在升高。親吻讓真紀腦子有點亂,她下意識環抱著手冢線條流暢的肩背,又想起夏帆那句玩笑般的「把你自己打包打包送出去」。
搞不好這還真不是玩笑了啊!腿根有明顯異物感的時候,真紀暈乎乎地想道。
「你、你第一場比賽是幾號?」艱難地拔出一絲理智,真紀聽見自己的聲音既軟弱又沙啞。
手冢沒想到這個時候真紀竟然關心的是比賽的簽表,喘著氣從她的鎖骨抬起頭,驚愕地盯著滿臉紅暈、氣息不穩的女友,半晌沒說出話來。
能讓手冢國光這麼無語的時刻並不多,他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身下的女孩眼睛裡泛著幾絲水光,臉頰上飛滿了紅霞,對他的親近倒沒有任何反感或者退卻的意思,但看見他驚愕的表情,卻沒有解釋,而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搞不明白真紀幹嘛非得這時候問這種問題,但手冢姑且還是給出了回答。
「1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