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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量就足夠他們兩個人吃,星鰻和黑鯛他們養在水桶里,準備回去的時候託運帶走。
不管怎麼說也是來瀨戶內海的一大收穫,真紀十分珍惜。
雖然當地日照時間比較長,但畢竟也是冬天,搭帳篷和火堆就用了不少時間,真正開始做晚飯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透了。他們沒點燈,就著火堆明亮的火焰處理食材,兩個人披著厚實的毛毯靠在火堆旁享受這頓簡單又天然的美味。
島上沒有住民,遠離城市,入了夜安靜得要命。天空是深沉的鐵藍色,乾淨得一塵不染,不知名的星星即便遙遠,也明亮得耀眼。在這個不受工業影響的小島上,沒有電燈,沒有霓虹,沒有大都市夜晚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也沒有喝醉了在路邊抱頭哭泣的失意人。
這裡的夜,安靜而祥和,淳樸又簡單,只有天上閃爍的星辰與小島上這一叢如豆的溫暖火堆遠遠地相互輝映。偶爾有冬日特有的冷冽寒風吹過,吹得火苗調皮地偏一偏,木柴堆里就跳出幾點火星來,伴隨著幾聲爆裂的噼啪響,有種原始的美感。
「冷不冷?」冬天不是個露營的好時節,但披著毛毯坐在火堆旁,一邊烤火一邊看星星也是個難得的體驗。真紀笑著搖了搖頭,火焰溫暖的橙色映在她臉上,溫柔而燦爛。
「這裡這麼安靜,安靜得我甚至覺得時間都停止了。」真紀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仿佛怕驚擾了夜色的安寧。「在城市裡生活久了,很難想像就在距離都市這麼近的地方,居然有這樣仿佛與世隔絕一般的淨土。」
他們所從事的工作,不是充滿勝負追求的競技體育,就是和時間與死神搶奪的爭分奪秒,平時高強度的訓練和快節奏的搶救是他們的主旋律。但整個一下午,海釣、露營、在無人的島嶼安靜地看星空,都是慢節奏到極致的事情。偶爾拋掉你追我趕的競爭心,在模糊了時間概念的二人世界裡,居然奇蹟的累加出成倍的幸福感。
夜晚的風涼得人頭腦格外清醒,兩人煮了茶,一人捧了一杯慢慢地啜,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五官的輪廓,手冢偏過頭長久地凝視著真紀的側臉。
她總是生氣勃勃,和她在一起,總讓人覺得有無盡的動力去做任何事。他算是個偏安靜的人,明明真紀也並不鬧騰,可是在真紀身邊,手冢卻總是忍不住有微笑的衝動。
一塵不染的天空中,星辰的光芒明亮而耀眼,他卻覺得,她的眼睛比最閃耀的星光還要吸引人。
「每當你在我的懷中溫柔地睡著,
我能聽到你的呼吸,
你在夢中喚著我的名字,
你的口角流露著笑意——太幸福了。」
低沉磁性的男聲念出了一段優美嚴謹的德文,真紀一怔,條件反射去看手冢。
他正在火焰溫暖搖曳的光影中輕柔地望著她,神色很溫柔。
真紀就抿了抿唇,略帶羞澀地笑了笑,朝男友懷裡更緊地靠了靠。
片刻後,手冢聽到自己胸膛處傳來的清朗的女聲。
「每當炎熱的緊張的白天去後,
你驅散了我沉重的憂心,
我只要一躺到你的心頭,
就不再想著明天的事情——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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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註:
這首詩是德國浪漫主義詩人李利恩·克龍的作品,詩篇名稱《太幸福了》。
我很喜歡這種慢節奏的度假,感覺很浪漫,也很治癒
第108章 Episode 108
島上沒什麼娛樂活動,戶外也實在很冷,就算有火堆也不是太宜人。兩人喝完茶就回到了溫暖的帳篷里,圍著被爐看下好的電影。
真紀也記不清他們一晚上到底說了些什麼,大概率都是沒什麼營養的廢話,兩個人居然也沒覺得浪費時間和無聊。半夜睡得朦朦朧朧時感覺身邊的人好像起來出去了一趟,她半閉著眼睛困頓地問:「你幹嘛去?」
手冢的手指帶著些從戶外染回來的涼意,隔著睡袋安撫地拍了拍她:「沒事,我看看火。」雖然有被爐,可是也不能沒有火堆的溫度。如果被風吹散木柴或者被小動物刨開,火滅了還是好的,一個不小心還會發生火災,必須隔一陣子出去看一看才行。
真紀就又信任的閉上了眼睛,重新陷入了夢鄉。
他們上了鬧鐘,在黑漆漆的冬夜爬起來,煮了熱咖啡裹著毛毯等日出,在金光燦燦的朝陽中給了彼此一個深深的擁抱,互道早安。然後收拾了宿營用具開船回到口岸,找了家很早開門的店去吃廣島燒,然後開著車悠閒地趕在剛開門時去逛毛利元就的廣島城和動物園,在紀念品商店一人買了一個小熊貓的吊墜掛在手機上。
回到酒店的時候臨近中午,因為看日出起得太早,真紀已經哈欠連天,躺到床上沒有十分鐘就沉沉睡去。手冢站在床邊,失笑地望著真紀半張臉埋在枕頭裡的樣子,沒在旁邊打擾她,悄悄退出去換了衣服去健身房。
雖然說是休整期,不進行持拍對打訓練就已經是極限,基本的運動量還是不能放下。
真紀睡到半下午才迷迷糊糊醒來。彼時手冢已經運動結束回來,見她睡得香甜,自己也不禁懶散起來,本來想看會兒書,到最後變成換了衣服也睡了一會兒,真紀睜開眼睛就看到男人近在咫尺沉睡的容顏,他的手臂還搭在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