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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帆賊兮兮地怪笑起來。
臉上控制不住有些發熱,真紀握著手機,沒好氣地瞪了夏帆一眼,翻身下床套上鞋。
夏帆還在身後揶揄著笑道:「這就有悄悄話不讓我聽了?果真重色輕友!」真紀沒搭理她,一溜煙兒跑出了房間。
一直跑到走廊盡頭,她才深吸了口氣,按下通話鍵。心跳快得仿佛要從嗓子裡蹦出來,安靜的走廊里,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響,震得她手都有些發抖。
「我打擾你休息了嗎?」隔著電波,手冢的聲音聽上去仍舊是熟悉的音色,清澈而平淡,但他自己卻不知道,就算內心再堅定,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的聲音也不由自主柔和起來。
真紀握著電話搖了搖頭,等了兩秒又想起對方看不見,連忙出聲:「這邊才晚上9點,還不到睡覺時間呢!沒關係。」卻因說得太急,被空氣嗆到咳嗽起來。
聽筒里,手冢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她聽到透過電波傳來的氣音,臉不自覺紅起來。
感覺自己總是在手冢面前出醜似的,真是太丟人了!
有一陣子,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是隔著電話聽著彼此的呼吸。雖然在慕尼黑的時候並沒有承諾什麼,但兩人之間已經確實得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良久,真紀忍俊不禁地笑了出聲:「龍崎教練做了這次集訓的總教練,青學的好幾個隊員也都在這一組呢!還有冰帝的宍戶君和鳳君,山吹的千石君,立海大的切原君,不動峰的神尾君,還有一個……」她冥思苦想了一番,才猶猶豫豫道,「城成湘南的梶……本君?好像是這個名字。」白天的時候她登記過全部選手的名字,所以還有印象,但是青學與城成湘南的比賽她沒去看過,而且梶本的名字比較生僻,她一時有點不確定。
手冢是知道真紀對網球基本不懂的,故而聽她一個個數出人名的時候心裡也有點驚訝。過後,又覺得有些感動。
就算她對網球沒什麼興趣,卻還是去做了志願者,還關注了這麼多有關網球的事。這些,是因為什麼,手冢心裡是明白的。
他本就不善言辭,此刻只是靜靜地聽著女孩子在電話那邊說話,心情卻在夏日的正午變得清爽又乾淨,直到對面的聲音戛然停止。
「怎麼了?」真紀的聲音停止得實在有些突然,想到東京已經是晚上,雖然覺得集訓營應該很安全,但手冢還是有些擔心。
「我沒事。」真紀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語氣有點遲疑,「好像聽見有人在爭執,可能是集訓的選手。剛才似乎吵架了似的,聲音很大。」
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遂道:「我還是過去看看。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在這裡打架。」
「你小心點。」擔心的話脫口而出,手冢說完自己也是一愣,似是沒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剛才聽真紀說要去看看時,他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一個人不安全。「你有朋友一起來吧?不要一個人過去。」
普通的一句話,卻讓真紀的臉又刷得紅了半邊,她低低地「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長長地呼了口氣。
如果旁邊有人,一定可以看到女孩子高高翹起的嘴角。
回到房間,夏帆正在和忍足視頻,聽真紀說了以後,也不放心好友一個人過去,兩人遂披了外套朝著剛才出聲的地方找去。
剛才真紀是在走廊的盡頭打電話的,女生們都住在樓西側,走廊盡頭就靠近了選手們住的東樓,聲音應該是那邊傳過來的。兩個女生在走廊里看了一圈,卻沒發現有人,不禁面面相覷。
「聽錯了吧?」夏帆底氣不足,這麼一說,就連真紀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幻聽了。
不過又走了幾步,從休息室傳來的燈光和說話聲證明,這一切並不是真紀的幻覺。
休息室中間的沙發上,切原一言不發地坐著,臉上帶著明顯的傷痕,勝郎拿來急救箱給他的臉上藥,龍崎組其他選手都在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了?」切原臉上擦傷頗多,手腕青了一塊,衣服上還沾了不少灰塵,看上去十分狼狽,估計真紀剛才聽見的叫聲應該是他發出的。但是休息室的氣氛看上去並不像是這其中的某個人和切原打架或爭吵了。
「淺井學姐。」桃城見真紀過來,立刻向她打招呼,然後為難地看了看切原,「堀尾說看到神尾把切原推下了樓梯,可是切原堅持說沒有這回事……」
「都說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喂,青學那個一年級!不要胡說八道!」不耐煩地打斷桃城的話,切原一把揮開勝郎上藥的手,猛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架勢嚇得堀尾一哆嗦。
「但是……我真的看到有人……」
真紀這才發現除了休息室里,除了神尾,龍崎組的選手全都在場。
切原明顯不想談這件事,城成湘南的梶本覺得既然本人都說沒事,那麼其他人也沒有追究的必要,但冰帝的宍戶卻說,既然要住在一起集訓十幾天,至少應該清楚身邊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品性。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關東大賽決賽前,切原曾經對青學出言不遜地挑釁過,當時還提到了手冢,被真紀一頓搶白給頂了回去。他雖然性格桀驁,但真紀是前輩,又不像一般的女生那樣膽小怕事,導致他也不太好在真紀面前再張狂。此時,雖然明顯心情不好,也沒再繼續和人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