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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緊手掌,把簽文牢牢握在手心裡,鄭重其事地向對方保證:「我會好好珍惜,竭盡全力的。」
本來看見淺井真紀過來就自覺地往一旁走了幾步,不想打擾兩人說話,可是地方就那麼大,那兩個人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耳聰目明的跡部難免不會聽到對話。
他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裡覺得很奇怪。
昨天他想道別的時候,因為走過去才看到手冢和淺井真紀坐在椅子上,他本來準備離開,結果不巧聽見女孩一本正經在說分手。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手冢明明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居然也沒有挽回就答應了。
當然,情侶之間的事情,跡部不做評價。但他更不明白,既然都已經分手了,還做什麼大費周章跑那麼老遠去費勁求個御守搖個吉簽?這不是明明就很在意嗎?
這麼在意,又何必要勉強分手?分了又互相惦記,這是什麼情侶之間的新情趣嗎?單身貴族的跡部少爺實在搞不懂這波操作。
還是打網球吧!他目送友人離開,瞄了眼和自己同路折回基地的淺井真紀。
至少,網球還是由自己掌握的,他想讓它飛去哪兒,就能飛去哪兒。贏一場比賽,只要刻苦訓練就可以了,總歸是一個人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如果談戀愛都要像手冢和淺井這種撲朔迷離的複雜操作,大少爺確信,他一輩子也不想為此分任何閒心。
是網球不好打,還是原文書不好看?再不濟,他還有億萬家產等著繼承,運行他龐大的商業帝國,想來不至於無聊到要費這種多餘的腦細胞去經營奇怪的戀情。
分手的事在當事雙方一個出國、一個低調處理、唯一知情人恪守矜持決不八卦的情況下,沒有在基地擴散開一絲一毫,就連閨蜜夏帆都是好幾天之後才從真紀口中聽說的。
彼時,黑衫軍強勢回歸,場地排位賽進入白熱化爭奪,教練組擬定了代表隊名單後,又允許選手對代表號碼發起衝擊,整個基地每天都充滿了火藥味。
不過毀天滅地、越來越超越物理知識範疇的網球真紀既看不懂,也沒興趣弄懂,自從手冢離開基地以後就很少去球場看比賽了。夏帆是在幾天之後才注意到,閨蜜雖然沒有去看球,但似乎也沒有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很用功地刷題了。
證據就是,她的床頭久違地出現了讓·拉辛的原版書。
這也讓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說起來,手冢都出國了,想必東大附也不考了,你接下來什麼打算?」她問坐在床頭翻閒書的閨蜜,總覺得有哪裡很違和,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真紀的反應很普通:「還有三周就升學考了,我打電話問了政教處,天宮老師說志願表已經不能再改了。」也就是說,因為此前真紀已經放棄保送,也沒有報名直升,所以她有且只有一個選項——去參加東大附的招考。
不然她將沒有升學考成績,學籍無法入檔。
「這算什麼事啊……」夏帆真實地心痛。
要知道像真紀這樣品學兼優、名列前茅的優等生,學校當初可是提出了很優厚的保送待遇的。不僅可以免試直升高等部重點班,每年還能獲得一大筆豐厚的獎學金。更重要的是,外中與16所有名的國際中學均有合作交流關係,保送條件之一就是在二年級時真紀可以隨意選擇其中之一直接入讀,而不用參加任何考核。
要知道在外中,大家的目標都是申請國外院校,能夠入讀有實力的國際學校對國際生成功申請到目標院校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大事,所以每年的國際生交流項目競爭異常激烈。不僅要參加國內的排名考,還要提交種類和數量繁多的書面申請給負責接收的國際學校審核,可以說筆試成績、口語能力、答辯表現、材料質量缺一不可,十分牽扯精力。
能免去這樣多的環節直接選擇最中意的學校,還百分百會被接收,這是多麼大的實惠啊!
可惜真紀竟然那麼乾脆就拒絕了。一想到這裡夏帆心都在滴血。
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學霸就是有「就算你不給我也能自己考上」的充足底氣嗎?為了跟男朋友念一所學校也是夠拼了,結果放棄了那麼多優厚條件,現在男朋友包袱款款出國了?
有沒有搞錯?
「雖然說接受職業隊的邀請也沒毛病吧……」到底是為好友抱不平,現在是閨蜜兩人私下說閒話,夏帆也就不必顧慮給誰聽到了產生不好的影響,「但是真的沒想過你搭進去多少代價嗎?不是我說,隨便掰掰指頭都知道給你添多少麻煩吧?」
就算真紀對自己再怎麼有信心,就算不計較那些本不必投入的精力,單從結果上來看,能不能取得原先保送給出的局面都很難說啊!等於把已經一隻腳踏上山頂的人一把扔到山腳下,叫她自己再爬上來一個意思。
就不能想個更萬全、更穩妥的解決方式嗎?
「話說回來,他走了也有十來天了,有沒有聯繫你?安置得怎麼樣了?」
只是夏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普通詢問一下,竟然得到閨蜜否定的回答,她當即就覺得怒火竄上了天靈蓋。
「都去那麼久了好壞也給個信兒吧?這人怎麼回事?」本來還以為都交往好幾個月了,再木頭再不解風情,好歹也知道有個回應,結果這不是比以前還不如嗎?真仗著真紀好脾氣就不把女孩子的心情放在眼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