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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是一件易碎的玻璃製品,需要小心呵護。一些最普通的東西都可能致命,如桌角,椅子,連少女最愛的櫻桃,她的核也能可能成為奪走少女呼吸的利器。
可是大家都忘記了,親人以愛為名的限制,有時候比現實的危險要更加致命。
我看著卸了老年妝的靈媒,她長了一張圓嘟嘟可愛的小臉,也許這個年紀的她,應該享受的是和她稚嫩的臉龐一樣的美好人生,而不是整天弓著背行裝作老年人的樣貌,走在嘈雜的成年人群里。
又也許成長到她這個年紀的娜娜,也會擁有和她一樣可愛的臉,她們一起走在路上,一起大笑著重溫她們的年少時光。
「我曾占卜過我們的結局,花開落兩旁。我曾以為不過是分離,沒想到從花落開始,就註定了融入泥土裡的結局。」靈媒嘆了一口氣,她沉默地摩挲著手裡的占卜珠鏈。
「占卜……」小蘭喃喃地念出了聲,她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此時臉上滿是淚痕的靈媒小姐微微抬眼,她的眼神沉默卻富有力量,比她年老樣貌時散發出的神秘氣息更令人感到震撼。
她似乎敏銳地感覺到了小蘭的有些低落的神情,停下了轉動占卜珠鏈的動作,閉上了眼,仿佛在感受一種別人觸及不到的能量,她擦乾眼淚,對小蘭說:
「我能感受到你有一個想要找的人,他身在遠方又在近處,題難解但是心意相通。」
靈媒突然打起了啞謎,我聽不懂她的話,但是看見一旁的小蘭眼眶微紅。
我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作為安慰。
但是沒想到靈媒又將目光轉向了我,她說:
「理子小姐,有時候不能太執著過去,珍惜當下。」
也許是我天生沒心沒肺,我並不清楚靈媒小姐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身邊人,不管是小蘭,松田陣平,柯南,還是安室透,他們都是我身邊的朋友,我珍惜和他們的相處。
而且當下的工作我也特別特別滿意,就算有人逼我走,我也要死賴著不離開。
正當我還在因為她的話而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安室透打破了寂靜到可怕的氛圍,他問道:
「既然你的占卜術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占卜一下娜娜的屍體在哪裡?」
娜娜的屍體嗎?
不知道這個生前遭到如此對待的可憐少女,此刻正靜靜的安睡在哪裡。
眼前的靈媒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我只占卜出她被困在一個地方,怎麼也逃不出去。」
「既然如此,其實現場有一個人比我們都清楚她的屍體藏在哪裡、」
安室透的目光轉向了一旁被五花大綁,捆坐在地上的管家先生,他似乎聽的津津有味。
在接觸到安室透可怕的目光後,才悻悻地開口道:
「別這樣看我……」
「好吧。」他終於承受不住,承認道,「是我處理的屍體,我只是把藝術品歸去他應去的地方罷了。」
謎語人管家的話讓我背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冷意。
不會是……
那個地方吧……
我看向管家,但是他卻向我詭異地眨了眨眼。
作為一條鹹魚的我未免也承受了太多。
我戰戰兢兢地回過頭,下意識地就要尋找安室透,在我心中,全場最無所不能的人就是他了。
他對上了我略帶膽顫的目光,然後微微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不好的預感得到了他的證實,我有些發顫,但是還是盡力保持氣息平穩:
「要不……讓小蘭和柯南先回去吧。」
未成年還是迴避比較好。
我還在心裡偷偷給自己打氣:理子,你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你可是可以完整地看完松田陣平推薦的恐怖片的大人了!
可是我害怕到快哭了。
小蘭還在摸不著頭腦,她很疑惑地說:
「啊咧,為什麼讓我和柯南先回去啊。」
我一本正經地嚇唬她:「今天已經很晚了,未成年晚睡會脫髮的。」
小蘭撈起柯南就要跑回房間,恨不得馬上把被子拉到頭頂開始呼呼大睡。
安室透突然攔住了她,從她手裡把柯南撈了回來,他笑笑說:
「小蘭先回去,柯南我等下再帶回去。」
是不是人吶安室透,柯南是個小學生!他會做噩夢的!
安室透一手撈過柯南,把他放在地上,深情嚴肅地對我說:
「建議小朋友理子也一起回去睡覺。」
是不是人吶安室透,我成年了!
似乎是聽到了我內心的控訴,安室透又換了一副大家長般嚴肅的表情,對我說:
「別掙扎了,快和小蘭一起回去吧。」
雖然我是很害怕,但是我的好奇心它憋不住哇!我可是就算是在指縫裡偷看,也要堅持打卡完整部恐怖片的人。
「是很有趣的場面哦,理子……」
一旁的管家突然開口,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我,叫我名字的語氣似乎格外的曖昧和悠長,他似乎也想讓我留下來,不過肯定沒安好心。
我下定決心了。
「我不走。」我抱緊了大廳的柱子。
但是把小蘭哄去睡覺,又決心一個人留下來的我。
後悔了。
悔到腸子都青了。
果然是我想的那樣,娜娜一直都在以她的真實樣貌在面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