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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捨不得昨天我吃到的冰淇淋小碗,沒想到昨日一敘,竟是永別!
我要是今天沒逃過這一劫,今後就會被鎖在這個牢籠裡面,今後我的人生就會和眼前這個帶惡人鎖在一起,一起發爛發臭。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你是掉眼淚了嗎?」
管家先生的臉湊了上來,他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我狼狽的樣子,要是我的腳還能活動,我一定朝他的肚子狠狠來上一腳,踹得他六親不認,斷子絕孫。
「你能不能多掉幾顆眼淚,一顆落在眼角,一顆滾在鼻尖,這樣最好看。」他又思考了一會,接著說,「你等我一下,保持這個姿勢不動,我回去莊園一趟,找一下我的顏料和畫板。」
……
變>態的心思果然讓人難以捉摸。
年輕的管家站起身,又反覆檢查了一下捆住我的鋼絲繩和膠帶,確保萬無一失,他把我單手拎起 ,粗魯地拖到門邊,把我和這個房間裡唯一的木門拴在一起。
他一邊使勁捆一邊說:「你別想耍花招逃跑哦,你要是亂動,我就能感應到。」
我看著他費力地打完最後一個繩結,用力拉緊繩子,然後把我五花大綁成一個粽子。
我問他:
「你是說你在門上裝了類似鈴鐺一樣的裝置,我一動就會響嗎?」
管家先生看著我,愣神了一下:
「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我在門上裝了監控和報警系統,不過報的不是警……
是。我。」
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這樣無比清晰的感受到——
科技改變生活。
怪不得這個莊園偌大的地方連個監控設施都沒有,原來是管家截下的。
但凡走廊有個角落設一個監控,兇手也會好抓很多吧。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米花町沒有監控。
……
可能是為了偵探們的就業率吧。
監控會讓偵探失業,米花町政府真是用心良苦。
管家先生離開了,像一陣風。
我又重新陷入了黑暗和無助當中。
蒙著眼,堵著嘴,捆著手腳,端午節的粽子都沒我包的嚴實,豆沙粽捆我這樣放大街上賣都可以賣到大肉粽的價錢。
縱使廢柴如我,也知道趁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正是逃跑的好機會,可是我現在被綁的太嚴實了,根本動不了。
連米花町中心醫院裡終年臥床的植物人都比我靈活。
也不知道小蘭他們發現我失蹤了沒有。
也不知道此刻在拆炸彈松田陣平會不會感應到的,他眼前被五顏六色電線纏著的炸彈像什麼,像此刻被五花大綁的我啊。
可是我想著想著又陷入了無人知曉的恐慌當中,我被綁走的當晚,毛利偵探讓大家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別出來,少出門,少串門,而我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慘遭管家一棍子爆頭的。
我不出現,大家也發現不了,即使有人察覺了,可能以為我只是怕死不敢出來。
那個管家就是趁這樣的混亂時機綁走我的吧!
我都能猜到下面的劇情了。
管家偽裝我在房間被兇手殺死,大家就會以為我不幸喪生,最後等暴風雨過去後懷著悲痛離開小島,誰也不知道我在這裡拍打牆壁叫破喉嚨都沒人回應。
松田陣平拆彈歸來卻發現他的好朋友一去不復返,屍骨未存,只留一縷香魂,成為黑白照片高懸房間。
小笨蛋會不會為我掉幾顆眼淚呢?
我也沒什麼願望,我的卡里還有點點錢,是我辛辛苦苦攢起來打算退休養老的。
就全部都送給松田陣平好了,讓他也辭職,別幹這危險的拆炸彈的活了,把我的米花町法醫的職位給他吧,他一定做的比我好。
雖然他肯定並不會接受,這傢伙熱愛拆彈事業就像我熱愛鹹魚事業,他恨不得抱著炸彈睡覺。
算了,我的錢還是捐給研究防爆服的科研機構吧,讓他們研發一個好點的防爆服,強迫松田陣平每次都穿上,不穿就沒收他的墨鏡。
我只有一個小小的願望,每年這個時候讓他帶兩桶冰淇淋給我上貢,順便再燒兩卷電視劇。
對了…我家還有兩袋餅乾拆封了沒吃完吶!
我一邊抹淚一邊想,還是把小餅乾的繼承權也給松田陣平吧。
松田陣平賺麻了。
可能明日米花町每日報紙的大標題就可能掛著我的照片,上面寫著:
震驚!花季少女慘遭毒手!
害怕!帶薪休假一去不返!
可能米花町新聞聯播將會滾動播出我的新聞,我提前申請要用安室透拍的那張好看的照片。
我越想越難過。
嗚嗚嗚,管家!你好狠毒的心吶!
我要想平安回去守護我的小餅乾小錢錢,不讓松田陣平半夜為我哭濕枕頭,也不想松田陣平繼承我的寶貴財富。
現如今,就只能祈求安室透能發現我的不對勁了。
希望他一腳踹開我的門,大喊:快去給我找案件線索!然後發現我的房間空無一人,一本日記本散落在地上。一副標準的綁架慘案現場的樣子。
而不是在門口禮貌的敲敲門,說:理子小姐在嗎?不歡迎我的話我就離開嘍。
雖然他踹開我房門的機率微乎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