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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有數。而且他採取的作戰策略本身就以減少戰鬥為重要標準,為此,他才使用心理暗示的手段——原本他是懶得做這種細緻的操作的。
比如他的確能聽聲躲子彈,但要是連續這麼做超過10分鐘,他可能就要開始咯血了。
還是讓守衛們害怕了自己撤退比較划算,對雙方都好。
至於在這過程中展露出來的氣質的問題……嗯,反正這裡不是自己的世界,稍微當下反派也沒關係。
在荷見無聊到開始研究被自己挾持的這位老兄身上裝備的技術,順便反推這個世界的軍工水平之後又過了十幾分鐘,默爾索的上級護衛官似乎是終於做完了『萬全』的計劃,然後把指示發到了眼前這一小隊的守衛這裡。
只見那個之前站出來代表談判的守衛朝著剩下的隊員們低聲說了幾句話,讓他們都從來的方向撤離,只有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等到那些守衛全部都離開之後,他才重新朝著三個越獄的犯人這邊靠近,然後在荷見身前三米遠左右的地方站定。
「最高護衛官做出了決定,可以讓你們離開默爾索。但條件是在你們上直升飛機前必須釋放人質。」傳話的守衛一臉憋屈,可見演技非常不錯。
荷見本想符合人設地再說一些嘲諷言論,但覺得自己可能會繃不住笑意,所以乾脆只高深莫測地冷笑了一聲。
然後就直接跟著那個守衛朝著地下四層的電梯走去,當然,一起行動的是五個人整,荷見站在正中間。
如此,五人非常順利地穿過這一層所有的分隔區域,到達需要同時滿足掌紋、聲紋、視網膜和DNA認證的超嚴密升降裝置。
負責驗證的自然也是帶路的守衛。
在進入電梯之後,荷見朝著顯眼的監控攝像頭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開口道:「雖然我之前沒問,但你們兩個應該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先說一點,我只負責戰鬥。」
接著把笑容轉向因為他的話神情有些異樣的守衛。
正是因為在這裡的交談會被中央控制室那裡的守衛完全聽清,荷見才刻意在這裡和太宰治與陀思妥耶夫斯基說話。
這就是所謂的『大聲密謀』,專起混淆作用,聽了他們的對話是要信還是不信呢?或者說要信多少呢?
再兼和荷見一起行動的這兩個傢伙在默爾索裡面一直針鋒相對,他們在交談的時候會不會有意把對方給賣掉呢?
總之,當太宰治和陀思非常上道地開始謎語人聊天之後,原本制定了計劃準備守株待兔的某人不得不實時聽著一些非常離譜的對話,試圖從裡面分析些什麼出來。
「魔人閣下,聽說你有預先安排的後手會從上方和我們匯合啊。」
什麼?有後手?等等,從上方,那是不是說明直升機不是他們唯一的方案?
「如此篤定,太宰君,看來你完全相信自己的盟友,怎麼,已經將這裡的異變傳達出去了嗎?」
「彼此彼此,只可惜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你用的通訊手段是什麼。」
怎麼可能!這是說這兩個人一直都能和外面聯繫上嗎?
「說起來,默爾索這裡有沒有你以前的客戶呢?歐洲也算是你的勢力範圍了。」
「承蒙高估,只是在世界各地都有的情報交易而已。倒是太宰君,你的異能力即使是鐘塔也不會小覷啊。」
在這種地方互相吹捧……可惡,是因為篤定離開默爾索能找到庇護有恃無恐嗎?
直到升降裝置到達地下三層,兩人的交談都滴水不漏,真假難辨。
荷見並沒有認真聽他們說廢話,一來這種嘴仗和他一個外來者完全無關,二來他畢竟要時刻警戒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埋伏——雖然他心裡有幾個預設的最佳地點,但他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高估別人有時候也是很致命的。
地下三層往上的升降裝置的位置和地下四層反向,地下二層的則再次反過來,然後是地下一層。
這一層其實有兩處升降裝置,一處是從地下二層直接連到地上二層,另一處是在地下一層的另一邊,聯通的是地上一層。
帶路的守衛在到達地上一層後走了出來,並沒有帶著剩下四人直接上到地上二層的準備。
當然,理由是「請先釋放人質」。
這種話術不能算蹩腳,畢竟一開始雙方的確沒有約定在什麼地方釋放人質,而一般在談判的時候也總是會反覆拉鋸試圖談條件的。
荷見估計那個護衛官的打算是在這裡拖時間找機會偷襲,或者至少把四個人分開。
那麼對方會從左邊還是右邊過來呢?
「四個人質,是不是好像太多了一點……」荷見無視了那個守衛在說的話,自顧自地喃喃道。
沒錯,這個留下來帶路的守衛從實際情況來看就等於是他的人質。
在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一會兒之後,荷見抬起頭朝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發問:「我覺得接下來的部分即使強行突破也不是很難,你知道這裡的直升飛機是幾座的嗎?」
言下之意是不準備釋放人質,要直接帶到飛機上。
「這違反了我們的約定!」站在一邊的守衛聞言急了,搶口道。
「我想總是坐得下的。四個人和五個人大概沒什麼區別吧。」陀思不緊不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