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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凶稚醬!”五條悟用無下限將五條稚保護得很好,和滿是血跡殘破不堪的五條頃仁相比,兩個孩子的身上連灰塵都很少。
“你把稚醬當成什麼了?!”五條悟的眼裡滿是怒火,“這又不是他的錯!我都警告你好多次了!”
“被欲-望驅使的蠢蛋!”
“咳咳咳咳咳咳……”五條頃仁用僅剩的那隻手狼狽地捂著嘴,鮮血和碎塊不斷地從指縫中滲出。
五條頃仁要死了。能看透一切的六眼是這樣告訴他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內臟已經變成了肉泥一樣的存在,咒力流動也變得混亂,他馬上就要死了。
五條悟不喜歡五條頃仁,甚至極度討厭他。討厭他想要控制自己,討厭他把稚醬當做工具,討厭他的野心討厭他的欲。望,討厭他的一切。
但看著強弩之末的他燃燒著生命也要保護他們的身影,五條悟臉上露出了茫然。
神子無所不能,從小被這樣吹捧著長大的五條悟,其實也不過只是個不滿七歲的孩子罷了。
五條頃仁像個破風箱,呼哧呼哧地喘著滿是血腥味的氣:“稚,拜託你了,讓願望中斷吧。”
五條稚緊緊地抓住五條悟的手,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闖禍了,但又不是那麼地清楚。
“我辦不到。”五條稚小聲地說,“願望一定會實現。”願望無法回收,願望無法中斷,它的實現是必然的。
代價是因,願望是果,有因必有果。
“喂,你還是先許願治療自己的傷吧!”五條悟的口氣並不好,但他顯然是在關心五條頃仁。
雖然嘴巴上說著以後要殺了他的話,但是真看到他快死了,五條悟突然又沒那麼想了。
五條頃仁很討厭,但真要算起來的話,他一直都在盡力保護五條悟保護五條稚。雖然目的不純粹,但因為有了他的庇護,五條悟和五條稚才能衣食無憂地長到現在。
沒有五條頃仁的庇護,沒有五條家的保護,未長成的六眼會怎麼樣?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許願機會什麼樣?
五條悟止住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五條頃仁苦笑一聲,以他現在這個狀態,又能拿出什麼等價交換的東西呢?無法等價的交易,只會把情況弄得更糟。
五條悟突然說:“雖然無法讓願望終止,但可以讓願望加快。”
接著,他也不管五條頃仁的反對,撿起一塊石頭放在五條稚的掌心:“稚醬,我想用這塊石頭做交換,我現在就要見到茲仁爺爺。”
五條茲仁許下的願望是“成為最強者”,不是咒靈,不是什麼惡念集合體之類的東西。
過程不論,但最後五條茲仁一定會成為有意識的人,哪怕只是0.000001秒,只要他變成“最強者”,願望就是實現了。
五條悟許下的願望是“見到茲仁爺爺”,也就是有意識的最強者。
他所付出的代價遠遠不夠,不可能出現“完好無損”的五條茲仁。但只要0.000001秒就夠了,成為最強者的五條茲仁一定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自我了斷。
“悟!!!”五條頃仁目眥欲裂。就算真的要賭這個可能,那也應該由他這麼將死之人來完成!
願望的實現過程完全不可控,五條悟的思路最多不過萬分之一的成功率,他們五條家已經不起任何失去神子的風險了。
“好哦~”五條稚充滿依戀和信賴地說,“只要尼醬想要的,我都會實現的。”
無數的咒力湧來,比黑暗更黑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瞬間陷入了死寂,但不到0.000001的時間內,世界恢復了正常。
五條茲仁自裁了。
比山更高的巨人消失了,世界恢復了正常。
而五條稚,也被帶走了。
事情鬧這麼大,五條家藏著一個許願機的事情再也無法隱瞞,各方都需要一個交代。
於是,罪魁禍首五條稚根據咒術師管理條例被判了死刑。
*
東京,薨星宮
“不可以嗎?”五條稚抱著自己的腿縮在牆角,可憐巴巴地看著給他送水人,“但我想要見尼醬呀。”
清澈澄澈的異色瞳無辜又單純地看著給他送水的男人,小聲地又問了一句:“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呀?”
在年幼的五條稚記憶力,最厲害的莫過於五條家的管家,板著臉就將他送到了見不到尼醬的城市,即便成為神子重新回到五條家後,管家爺爺對他的態度變得很恭敬,但五條稚還是怕他。
其次就是家主和長老,因為只要他們下令,自己和尼醬就會再次分開。
這次家主和長老誰也沒說讓他離開尼醬,五條稚就天真地覺得等一下就能回家見到尼醬了。
送水的男人被割斷了舌頭,也沒有手指寫不了字,杜絕了他向五條稚許願的可能。
男人放下水就走了,沒有五條悟在身邊的五條稚顯得很不安。
他本身沒有太多的咒力,屋子裡除了一張床什麼也沒有,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了廉價的童裝,就連睫毛上的金粉也被粗魯地擦掉了。
沒有可以交易的“代價”,就無法實現願望。
“雖說是‘等價交換’但是無中生有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