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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正邪,無所謂黑白,什麼都無所謂了。
什麼錯都沒有的稚醬死去了,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可笑的術式,他就被架在貪-欲和“正義”上,被眾人逼迫著,除了死亡沒有其他選擇。
咒靈是貪-欲和惡意的集合,然而人類是貪-欲和惡意的源頭。
與其說,五條稚是被這些人殺害,不如說五條稚是被貪慾和惡意逼死的。從那一刻起,五條悟一視同仁地厭惡著所有咒靈和人類。
殺死咒靈或殺死人類,對他而言都沒有區別。詛咒師?咒術師?都是一樣的垃圾。
他終於有了可以保護稚醬的力量,但稚醬的時間卻被停止了。
五條悟不知道如果沒有稚醬的話,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當願望和代價絕對衝突的條件下,一百零一次的絕望誕生了奇蹟。
“稚醬,能夠作為你的哥哥誕生在這世界上,我是最幸福的存在了!”
笑著和五條稚告別的五條悟是幸福的,但那是一種到了極致的絕望。
五條稚的存在不被允許,但五條悟的意志要求他存在,一百零一次的輪迴中,絕望和愛扭曲出的詛咒超出了世界可以承受的範圍。
【毀滅吧】
沒有稚醬的世界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不允許稚醬存在的世界這樣都沒關係。
五條悟的意志必然會變為現實。內心的空洞已經變成了虛無,那麼——世界也將變成虛無。
於是世界退讓了。
作為代價支付的稚醬是願望本身,但就像水沸騰後變成水蒸氣,五條稚還是五條稚,但又不是五條稚。
五條稚再一次地出現,但只能徘徊於存在與不存在的邊界處。畢竟,水蒸氣雖然還是水,但他又不能被稱作水——五條稚作為人類的資格被永久地抹去了。
只能作為願望或是其他的什麼存在。原本只能作為【願望】存在的絕望在五條悟的執拗下,多了一個咒靈的選擇。
世界將五條悟龐大的、可怕的、足以毀滅世界的詛咒作為容器,將“水蒸氣”收集起來,於是依附於五條悟存在的【假象咒靈】便出現了。
一旦作為容器的【五條悟對五條稚的詛咒】消失,五條稚這個輕飄飄的水蒸氣,就只能變回沒有意識和形態的【五條真理】詛咒著五條悟。
五條悟只要還在詛咒著五條稚,他就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絕望的滋味。
或許是五條悟的那句話衝擊太大,即便是回到了學校,夏油傑也沒能緩過神。
“傑尼醬,你不開心嗎?”五條稚雖然不太懂大人們的複雜情緒,但他小動物一般的直覺能輕易地分辨出夏油傑的壞心情。
“那,要不要來許願?”五條稚期待地說,“大家許完願後都會變得幸福起來,傑尼醬也來許願吧!許了願,不開心的事情就會消失了!”
稚嫩的聲音帶著清脆的快樂,但夏油傑卻在這一刻,覺得身體無比沉重。
腦子裡迴蕩起被他打成木乃伊的前輩的話。
“只要能向那個許願機許下願望的話,什麼都能實現,這不是很棒嗎?!不管是世界首富、世界最強,還是像世界和平這樣的願望,他應該都能實現吧!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不也有一定想許的願望嗎!”
而現在,萬能許願機就站在他的面前,天真地問他:“傑尼醬,你有什麼願望嗎?”
不管是[貞子],還是擁有拯救一切的能力,還是其他的什麼,只要他開口的話——
“我……”
第34章
只要說出願望, 就能實現,不管什麼願望都可以——
這樣的誘-惑真的有人能夠拒絕嗎?
即便是夏油傑,在這一刻, 也瘋狂心動了。
“傑尼醬, 要變得開心起來哦!”
幼小的孩子甚至還不到他的腰,他必須要用力地將腦袋仰起, 才能看到夏油傑的臉。
異色的眼瞳並不常見,這樣“異樣”的眼睛甚至會成為攻擊他的理由, 放在愚昧落後的地方甚至會被當做不詳殺掉。
然而這樣的眼睛, 卻是如寶石般透徹又純粹。
“我……現在就很開心哦。”夏油傑揉了揉他柔軟的髮絲,聲音里還能聽出一絲澀然, 但語氣卻很溫柔,“我的不開心都因為見到了稚醬消失了!”
如果就這樣許下了願望,那他和被打進醫院的前輩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才不會成為這種垃圾一樣的存在!
“呼呼~”五條稚開心得臉都膨脹了一大圈,“尼醬說了,我超級厲害噠!壞心情見到我都被嚇跑啦!”
大概“兄弟”就是這樣特殊又神奇的存在,五條稚得意又驕傲的樣子像極了五條悟,只是和五條悟表現出來的,令人不爽的理所當然不同, 軟綿綿的五條稚可可愛愛得讓夏油傑只想抱著他捏著膨脹的小臉蛋揉揉搓搓。
“你們丟下我在說什麼呢?”叼著芝士棒手裡抱著一堆零食的五條悟一副抓-奸的語氣朝他們走來。
真動了想把可愛的稚醬抱回去自己養的夏油傑,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心虛,絕不是差一點就許下“變得比五條悟更強後要把他摁在地上摩擦”願望哦!
“我在問傑尼醬要不要——”